p; 自古以来,名妓落藉最是难事,如周颖儿这般色艺双绝的台柱子若是从良了,官府宴席之上缺了会承应的人,上司过往嗔怪,许多不便,因此十个到有九个不肯。
周颖儿心里一紧,翠袖内小手攥紧了,银牙一咬,豁然抬头,再度拜首泣道:
“大人,贱妾从良之心坚如铁石不可流转,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呐......”
周颖儿双泪直流,满脸通红,连连拜首泣求。
众人为之一静,气氛凝重,众人的目光看着不停泣求的周颖儿,各个心生恻隐。
许仙见了梨花带雨般泣求的周颖儿,心里窝火愤恨,用力攥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狠这毫无人性的官妓制度,更气自己无能,无法修炼。若是自己能像袁平川那样,不,就像陈雨荷这样的也行呀!老子直接拿刀架到冯元的脖子上,看你这狗官答应不答应。
知府冯元脸色难看,眉头紧皱,眼看着就要发火,就见坐席上钟子铭站起身来,冲着知府大人一拱手,高声说道:
“大人,昔日东坡居士身为杭州通判时,曾经开恩施放多名官妓脱籍从良,大人身为一府之长,何不效仿苏通判,成就一段佳话呢?!”
“这个....“
冯元微微皱眉,手摞胡须,脸色阴晴不定。此时下座上有人站起,乃是苏州府的学政蔡老先生,拱手道:
“不如这样吧,可令此女当场作诗一首,若能打动我辈读书人,大人不放成人之美,若不能,就依照法令即可。”
若是依照法令的话,官妓只有在年老色衰之际,放许脱籍从良,大多数的官妓从良之路都是如此。
“好好好,早就听说此女不但色艺俱佳,还精通诗词,常有新语,今日大家拭目以待。“
......
底下众位官僚,文人纷纷开口赞许道,冯元也不好驳了众人的面子,只好应允道:
“你可愿作?”
周颖儿跪在地上,抬起头来,已是泪水涔涔,再度拜首曰:
“贱妓敢不从命!”
随后,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众人,不由自主的就看向许仙的方向,目光怔怔的留在许仙身上三秒之后,嫣然一笑,随后冲着众人,语声凄切道:
“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
语落,周围空气为之一滞,继而满座嗟叹,众人无不动容。
此刻钟子铭拿手一指一身白衣的周颖儿,叹道:
“诸位可知今日对周小娘子来说是个特殊日子,乃是她父母就刑的忌日,因此才一身白衣,暗含祭拜之意,可叹她身为贱妓,纵是父母忌日,犹要在人前卖笑,唉!”
水榭上的周颖儿早已经哭成泪人,众人无不动容,周颖儿的父亲昔日是一南山县令,因被人诬告陷害身死,世人皆知是冤枉的。如今钟子铭点破此事,大家心有戚戚然。
知府冯元听了也是感动不已,一摆手,叹息道:
“罢了,周颖儿今日本官就叛你脱籍从良,做一名良家妇女,嫁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去吧!”
“谢大人成全!谢大人成全......”
周颖儿大喜过望,感激涕零的再三拜首道。许仙见状长出一口气,心里也为周颖儿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