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个屁,还不快来搭把手,给我揍他!打他的脸!”萧大师怒道。
“寒衣啊,我佛以慈悲为怀,可关键时刻也要一心向佛,大义灭亲!给我把你师傅的臭脚挪开!”白衣僧人也道。
萧寒衣嘿嘿一笑,轻声道:“你二老在这打架这不合适,丢人呐!快起来吧。”
“放屁!”
“胡扯!”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说谁老?”
说话间,两人同时起身,噼里啪啦一阵暴打,萧寒衣顿时鼻青脸肿,失了人样。
白衣僧人轻掸身上泥土,低首合十,又是一副庄严法相,道:“阿弥陀佛,今日犯了嗔戒,回去当面壁百日。”
萧泪血一甩头发,故作潇洒,道:“大师言之有理,我墨家廉爱非攻,和大师起了争执也是不该,大师万勿往心里去。”
“那里那里。”
“彼此彼此。”
“今日之事,还需有一位施主来为我们断个是非曲直,既已有了因,还需有一果。”白衣僧人道。
“大师说的有理,不知哪位施主能断得了这个官司?”
“他!”白衣僧人手指一指,我正站在队伍中间,士卒纷纷让开一条道来,那一指正指向我,“小兄弟,你到前面来。”
我苦着脸走上前去,深深一揖:“两位前辈,你们别闹了,别拿晚辈寻开心。”
萧泪血亲切笑道:“大虎啊,你给评评理,看看是先有墨家还是先有佛家?”他背对着白衣僧人,连连对我使眼色,我岂能不知。
白衣僧人道:“小施主,你本是世外的人,现如今却入了世,我佛面前你说一句公道话,可万万不能欺心。”
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他二人又咄咄相逼,我实在是万分为难。稍微一个回答有了差池,恐怕这张脸便要被毁了。可此时此刻,又怎是争论这些事的时候?我本是实在人,说不得假话,心中所想什么也就怎么说了。当下朗声说道:
“两位前辈,你们说的都很在理,确实难分高下。但晚辈实是不懂得什么佛家墨家,我只是个江湖刀客,只知道刀在手,就要侠义为本,救得了自己更要帮着别人。以前有前辈告诉我,为国为民方才是侠之大者,两位前辈来此,想必也是为了阻止曹操屠城杀害黎民百姓吧。既然是为了百姓,那有什么高下之分?救一人是救,救一万人也是救。世道是乱了,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杆秤,也都有自己的道。给自己在乎的人一方净土,这是我的道。谁先谁后,谁高谁低,又有什么意义。”
我这辈子几乎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心中明明一片空白,却啰里啰嗦说了这许多,也没个主题思想,总之是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白衣僧人李铁心和萧泪血互望一眼,均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尴尬,我独立场中,暗付如果这番话惹恼了他们,可能这番小命不保。
“阿弥陀佛!”李铁心道:“听完小施主这番话,只觉天下无禅。”
萧泪血亦笑道:“你小子有趣,很有趣!”
他二人不再理我,李铁心面向曹操道:“施主,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曹操傲然道:“你们虽然武功盖世,但杀父之仇岂能不报?佛劝人戒了杀业,可杀人偿命终究是人道,不孝之人又能修得什么佛?”
“施主,你已经杀了四万无辜百姓,难道这仇还不曾报了?”
“天下大乱,有战争就有杀戮。要怪就怪这苍天,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怪张角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么说,你一定要屠了徐州?”萧泪血双眼如剑。
“不错!”曹操道,“挡我者死!”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白衣僧人道,“既然施主如此冥顽不灵,佛祖也不度无缘之人,那么便动手吧。”
他的僧袍无风自拂。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烁,泪痕剑缓慢出鞘。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