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在她心脏发育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多吃些,为什么不多吃些。
如果那时多吃些后来少吃些,就算肚子会爆开淼儿的身体最起码是健康的。
再多的后悔药都买不来回头路,除了一步一步向前走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刘安过的很累,可他每天都对我笑的很开心。于是,我也对他笑的很开心。无论情绪再怎么低落再怎么气馁,我都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再坚持一下。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刘安,有淼儿。
特别是淼儿,她是刘安快乐的源泉,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我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身上。
可惜,淼儿对我并不买帐。
她没出院时我以为我看见她哭是因为对我陌生,可回到家好多天她在我接近时还是会哭,我不得不承认她不喜欢我甚至排斥我。
很挫败,可我拿她丝毫办法没有……她哭时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退到三米之外,看刘安把她抱到怀里哄到睡着。
又整整磨合了半个月,我才做到我靠近时她不哭,可小嘴却依旧是撅着的。
二月十三,这天的人民日报头版放了条斗大的标题——新年反腐第一枪,即打老虎,又拍苍蝇。
细看,秦市长这只老虎,被开除党籍,双规调查。
在他的名字后,挂着十几个党政要员,他私生子秦超的名字赫然在烈。
那天晚上我和刘安做了一桌子菜,吃吃喝喝比过年还要高兴!虽然我们一直都说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可实际上我们一直笼罩在秦家势力的阴影中。
秦家一天不倒,周朗一天还有势力,我们就永远不得安生!
刘安喝了半斤白酒七瓶啤酒醉的一滩糊涂,他抱着我痛哭出声,诉说他这一年来所忍受的不甘和委屈……
我抱着刘安,一遍遍对他说他曾经和我说过的话,“过去了,都过去了。你看,新闻都发出来了,都结束了。”
刘安说,“对,都过去了,可也都回不去了。”
我揉着刘安略有些扎手的头发笑出声,“谢谢,刘安,真的谢谢你。其实你和淼儿没有我也一样的,真的谢谢你们。”
“不客气……不用客气。你想妈了吗……想去看她吗?你好久不提爸妈了。”
是啊,我好久不提我爸妈了,因为我要活下去,我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向前,我除了他和淼儿我也不去想不去看。
那天晚上刘安在婴儿房睡的,他躺在婴儿床右边,醉酒睡梦中还不忘记给淼儿盖被子。
我靠在门边,一口一口喝啤酒。酒没有味道,落在胃里凉冰冰的。周朗彻底倒了,我的恶梦结束,我一直提在胸口的那口气,就这样随着酒一点点泄掉。
快天亮时我起身,煮粥做菜烧热水冲奶粉。刘安起来从身后圈住我,打着哈欠说,“老婆你起来的真早。”
我推开他,“一身酒气快去洗漱,然后好吃饭。”
吃过饭,刘安说家里没电了,我去买电吧。
我看了眼在他怀里吐泡泡的淼儿,说,“还是我去吧,你照顾淼儿。”
下了几日雪,难得的大太阳。我去电业局交电费,然后顺着原路回家。
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那种被偷窥的感觉萦绕在身侧,让我心中发慌。
回到家,刘安问我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对他说没事,应该是昨天酒喝多了。
“最后一次这么喝酒。”刘安道,“以后都不许再喝了。还好淼儿不是母乳喂养,不然不成小酒鬼了?”
我看着他们父女笑了,晚上出去买菜,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再次袭来。不仅感觉自己被偷窥了,还感觉我们这个小屋进外人了,因为有陌生气味……
这次我没有瞒着,而是对刘安坦白,我说,“刘安,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
刘安脸也是白了一下,然后摇头,“不可能,小乔,他们家已经倒了,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是啊,秦家已经倒了,周朗远在国外谁会跟踪我。就是周朗回国,他现在是逃犯身份,又怎么敢跟踪我!
虽然说不可能,我和刘安却多加留意起来。
胆战心惊的过了一个星期,刘安对我道,“小乔,什么事也没有,是你太紧张了。没有人跟踪你家里也没有东西。”
是啊,我太紧张了。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街上看到周朗的脸而且还是一次。
这是不可能的!
“安下心来,给淼儿过百日。”刘安宽慰我道,“然后,她要上战场了。”
是呀,接淼儿出院时,她下一次的手术时间就定了。所以这个百日,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到时,请赵枫过来。”刘安细心打算,“别人你还有想请的吗?我估计二婶他们是不会了……”
“你安排,请谁都行,不请也行。”
“那天我会请一个很重要的人来。”刘安对我笑道。
“这么神秘,谁呀?”
“你可以从现在开始期待,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于是,从那天开始我期待淼儿百日。其实不用什么重要人物来,只要在我抱淼儿时她不哭,我就心满意足。
到了百日那天,我们一早起来准备。刘安上午出去买了菜后,回来哄淼儿,让我出去拿蛋糕。
我问他我的惊喜什么时候来,他说等我拿了蛋糕回来,惊喜会跟着赵枫一起来。
我笑了,“行吧,我看你们姐夫小舅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虽然淼儿还不能吃东西,可我却在最好的蛋糕店定的蛋糕。一来一去近一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
到了小区礼品店,我又给她买了个芭比娃娃。女孩子嘛,都喜欢芭比娃娃的。
拎着蛋糕抱着娃娃,我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扫了眼客厅,空的。
“刘安,你说的重要人物呢?”
没人回答,我抱着东西又去推婴儿房的门。不管是多重要的人物,他来肯定要去看淼儿,所以我直奔核心。
果然,淼儿的房间不是空的。婴儿床前背对着我站了一个人,穿着黑色呢子大衣,正在弯腰拨弄婴儿床上的小饰品。
我定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了,“你是谁,我老公呢。”
那人沉沉的笑了,先是小声,后是大声,最后转过头来看我,“你老公?我就在这你管谁叫老公?”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墙上,看着那张在恶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脸,“……周朗。”
他一步步靠近,“很意外,你还认得我,那现在是不是应该跪下来给我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