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岳有些束手束脚地坐下,洛南却是坐得理直气壮,一直盯着雷声的眼睛。坐下后,他率先开口:“雷老板,罗海兵的事情,让兄弟们很不满。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公司只赔他20万,连手术费、医药费都不够,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岳帮腔说:“是啊,这太让兄弟们心寒,我们们在为你卖命,出了事你就这点钱打发?”
雷声坐上了他的老板椅,冷笑着说:“罗海兵并没有和公司签劳务合同,看在他受伤的份上,我还是比较同情,安排赔偿他20万。你们要是再吵吵闹闹,信不信老子一分钱都不出?吗的还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来和我谈条件!”
刘岳在气势上被他压倒,唯唯诺诺不敢做声。洛南却是气得笑道:“雷老板,你真敢一分钱都不赔?你要不要试试,看有什么后果。”
雷声哈哈大笑:“能有什么后果!你们又能怎么地!”
刘岳扯了扯洛南,小声说:“别闹僵了,好好说话。”又对雷声说,“雷总,没必要搞成这鬼样子,你看兄弟们都来找你讨说法,耽误了工地的事情,对你也没好处是不是。再多赔10万,至少让老罗能安安心心住院。”
雷声冷笑着不说话,手伸向茶杯。
洛南心里涌起一股厌恶。对这样的人,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上手段吧。
他运起气,手腕上的那串海黄油梨对眼灵器手串微微发光,将他的法术进行增幅。洛南再一次用出了晋升神通境后拥有的新法术,情绪控制。
伤感,内疚,同情。这是他想让雷声产生的三种情绪。
然后他缓缓开口:“罗海兵刚刚脱离危险,但是他的下半生注定要在轮椅上渡过了。腰椎粉碎性骨折,盆骨、胫骨粉碎性骨折,他这一生都再也不可能站起来。”
雷声突然眼睛泛红。
洛南继续说:“他父亲快70岁了,有心脏病,还等着他养老送终。他母亲肾不好,很可能会转化为尿毒症,这个病,雷老板你是知道的,几乎没得治,只能等死。特别是对经济条件差的人来说。”
这些信息都是这几天和工友们闲聊时了解到的。
雷声突然泪水大滴大滴地滚落:“太可怜了!”
“是很可怜,”洛南点点头,“罗海兵有两个小孩,大的是女孩,11岁,小的是男孩,才4岁,他以后再也不能陪着自己的孩子去打球、去逛公园,他的女儿出嫁时,他也没办法陪着女儿走红地毯。”
雷声伏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他的哭声传到门外,保安们和工友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一个大男人放声痛哭。
刘岳尴尬地看着洛南:“没想到雷总是个好人。”
“是啊,雷总你是个好人,”洛南叹道,“你想帮帮罗海兵吗?”
雷声擦了擦眼泪:“怎么帮?”
“100万吧,足够帮他解决一些困难了。”
“好!”雷声掏出支票本,刷刷地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