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有脸。
确切地说,是没有头。
只剩下了躯干和四肢,身上光光的,是个女人。
尤其腰上缠着的那条红色纱巾,更显夺目骇人。
我想挣扎,却甩不脱,忽感身后又有水流激过,回头一看,登时心底更凉——
那只已碎裂半边的狼头又窜出水面,恶狠狠地向我咬来!
呼!
我的身子突然一沉,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充满了肺泡,同时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彪子、小满、童杨围在我的周围,急切地叫着我的名字。
“李儿,咋样?能听见我说话不?”吕尧问。
“不行,看来得人工呼吸。”杜龙彪背着我上了岸,附身下来。
我推开他,猛地坐起,“叩叩”急咳。
大伙儿都笑了,一场虚惊,所有人都没事。
“刚才咋了?”杜龙彪拍我后背,“跟见了鬼似的,看把我胳膊打的!”他的手腕一片红肿,“有那力气,还不如自己游上来呢。”
我没说话,坐在地上发愣,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鬼,但那扎着红纱巾的女人……我只能安慰自己,那应该还是大脑极度缺氧产生的幻觉,把童杨曾经的描述在潜意识里映射出来。
在湖边休息了近两个小时,我的体力才恢复了一些。月至中天,已接近凌晨了,山风渐渐冷了起来,杜龙彪扛回一大截松树,剖开树皮,里面的松木还是干爽的,劈开生火,松油“嗞嗞”地响着,我们围成一团,跳跃的火光让大伙儿心绪渐暖。
小女孩儿又哭了起来,嚷嚷说饿,姚大姐费力地哄着,生怕再给我们添麻烦。
杜龙彪叹息说,刚才那狼倒是个不错的食材,要不是半夜三更,真应该把它捞上来祭祭五脏庙。
我说,我是无论如何再也不下水了,相反,咱们应该马上启程回坝上。
童杨马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还是等救援吧,黑咕隆咚地在山里走,要是再碰到野兽……咱们这里有火,最起码能吓住大狼啥的。”
这次,其他人都赞成了他的提议。
我只好作罢,让大伙儿再往山坡上挪挪,尽力远离湖边。
吕尧问我,今天到底咋了?怎么好像被啥东西吓住了?平时你胆儿大心宽,从没见过这样畏首畏尾啊?
我把白天和刚才在湖里两次遇险的经历和大伙儿讲了,本以为吕尧会用怪力乱神的说法给分析一遍,结果他听完就乐了,“李儿,你还真信那些胡说八道的破事儿,知道我姥爷和姥姥对我说什么吗?干他们那一行的,要想帮别人‘驱邪’,自己个儿就首先不能信邪,不然,吓都吓死了!”
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稳定军心。不过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就像在火葬场里看尸体的人,不是不怕有鬼,而是不信有鬼,所以,常人的恐惧在他们眼里只是小菜一碟。
众人的心绪渐渐稳定下来,只有童杨听后又变了脸色,一会儿老生常谈,怪我们把他强拉来;一会儿又埋怨我,这么大的事儿还掖着藏着,如果一早说出来,大伙儿提前返城,就不会再碰到这么多要命的麻烦!
杜龙彪又给了他一勺子,“这他·妈叫天意!”他看了眼姚大姐和孩子,没再往下说,的确,如果不是我们阴差阳错的被困在这里,那姚大姐母女俩……
童杨不说话了,鼓着腮帮子在那里赌气。
大伙儿都累了,也困了,自顾自地打瞌睡,一直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再没有人多说话。
天色大亮的时候,朱小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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