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怎么又发了?”
老烟叔别过头,皱眉向女人问道。
而女人和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接连向老烟叔道谢。
钱婶抹了把鼻涕,哭哭啼啼道:“谁知道啊,吃了段时间的药,看没有发作了,就停了。谁知道现在又犯病了!我个家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烟叔闻言,叹了口气,大致也就猜得到原因。
长时间的药物维持,再厚的家底也兜不住啊,钱建国一家子只算是普通茶农,除了老大留在身边外,还有两个小的都在外地求学。
越穷越生,越生越穷,自然便想减轻点负担。
谁承想……
老烟叔咂了口茶烟,突然想到患者还在,也就把烟灭了,还悄然看了眼那钱建国的大儿子。
羊癫疯,可是有很大可能遗传的,这也是大儿子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找到媳妇的原因。
而易寒站在人群之外,牵着马匹,背后是潮起潮落的怒江,脸色格外奇怪。
时而疑惑,时而紧张,时而后怕,还有丝丝猎奇般的兴奋。
在昏暗而黯淡的灯光下,便见得他右手手掌中,那深深嵌入血肉中的石榴种子,似乎……发芽了?
本乌黑的表面突然皲裂了,露出浅浅一抹绿意,就好似这枚种子长了双绿油油的眼睛。
若是看得仔细了,这双眼睛似乎还有些神采,顾盼生辉,有如烟水雾在其中升腾。
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易寒总觉得自己手中的石榴胚芽,跟不远处犯着癫痫的钱建国有某种联系。
就似乎,自己可以影响到他?
“曹医生来了,曹医生来了!”
突然,一道强光电筒刺破黑暗,从漆黑山路上匆匆赶来。
便见得一个背着药箱,满头大汗的医生黑着脸推开人群,看到了发病的钱建国。
这医生姓曹,算是个赤脚医生,在乡卫生院里挂了个牌子,平常就治了感冒咳嗽,或者给家畜开点除虫的偏方。
现在都快晚上十点了,他本舒舒服服在家里泡着热水脚,看着都市言情剧,可一通电话打来扰了他的清梦。
虽然不想来,但毕竟有明文的规定,他也不得不提起药箱就朝这里赶。
“癫痫?”
曹医生心里一沉,蹲下身子,带着点火气向钱婶责问道:“没吃药啊?”
老烟叔退到易寒身边,看着这幕。
“没,没,停了快一个月了。”钱婶赶紧回道。
“那赶紧送医院啊,就在这里干耗着?!”
曹医生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便准备收起药箱。
钱婶一把抓住曹医生的手,乞求道:“曹医生,你给看看吧!这离镇上那么远,等赶去了,指不定又出什么事了!”
钱家大儿子也接连说道:“对啊,曹叔,你就给俺爸瞅瞅吧!”
“对啊,多多少少给缓解缓解。”
“帮个忙塞,乡里乡亲的……”
其他茶农纷纷说着好话。
曹医生有些迟疑。钱建国的病,他本是不想沾惹的,毕竟自己水平在那里,若是不小心把人给‘治死’了,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完了。
但看着众人的态度,曹医生眼珠子一转,装作无奈道:“那行,我就简单看看,若是出了事,我可不管。”
“好好好!”钱婶接连答应。
“嗯?小寒,怎么了?”
老烟叔看着易寒脸色有些奇怪,不由问道。
易寒心里一紧,却摇了摇头:“没,没事。”
而除了易寒外,无人知晓就在刚才,从易寒手中石榴种子里有缕稀薄的灰雾飘出,继而钻入了钱建国的鼻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