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打上来,自己人就先崩溃了,城池还怎么守?
迪丽娜扎紧锁着秀眉,苦苦思索着对策,忽然之间,心生一计,虽然有一些冒险,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到了这个份上,哪一刻不是在冒险?
正在吐鲁番城下嗨皮的回鹘军突然发现,吐鲁番的城头上隐隐约约地又有黑影在缒下来。回鹘军的一名斥候立即将这件事报告给了正在指挥袭扰的万夫长,万夫长这次学精了,没有立即下令放箭,而是冲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千夫长命令道:“你派几个人,先去看看缒下来的是真人还是假人?”
千夫长将右手放在胸口,深深地向万夫长鞠了一躬,沉着声音道:“遵命!”当然,这么危险的事他是不会亲自去的,万一敌人在引诱他怎么办?去了之后很有可能就会被乱箭射成刺猬。所以就叫来他手下的一个百夫长,让他领着几十号人,拿着火把,摸到城墙边上,看清楚敌情。
回鹘军的百夫长无法在向下面推活,只能领着几十个骁勇的回鹘勇士拿着火把火箭靠近城墙边上,然后猛地点燃火把和火箭,向城头上扔了过去,将城墙边上的黑影照了个通亮,果然是稻草人没错,有几个还被火箭点燃了,将附近的黑暗照的通亮,暴露出他们身边的友军其实也是稻草人。
然而此时,回鹘军的这几十名先头部队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招来了城头上的哈密军弓箭手的一阵齐射,扔下了十几具尸体,仓惶退去。
那名回鹘百夫长还负了伤,左臂上挨了一箭,鲜血直流,他顾不上包扎伤口,首先跑到长官那里复命,道:“启禀大人,都是假人。他们是想把我们都引道城下然后在进行射杀。”
万夫长冷哼一声,看来是猜对了,十分得意地对着手下的人说道:“老子,猜的不错,这帮哈密狗贼,真他妈够狡猾的。”
就在这时,吐鲁番的城墙上突然没了动静,那些被哈密军系下来的稻草假人,又被他们用绳子给拉了上去,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
城头下的回鹘军继续干着他们袭扰的工作,一个个乐此不疲,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吆喝的吆喝,甚至还有扯开嗓子唱山歌的,忙的不亦乐乎,反正他们人多,大将军下令了,凡是晚上参加闹腾的,白天不用攻城,可以躲在营房里睡大觉,所以很多人都抢着来。
然而,没过多久,吐鲁番城头上又有了异动,又是出现了不少黑影在缒城而下,回鹘军里有眼尖的士兵,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万夫长。虽然经过上次的侦查发现这些缒下来的人都是假人,目的就是引诱回鹘军的士兵上钩,但是久经沙场的回鹘军万夫长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对着自己身边的那个千户说道:“再去派人看看。”
那名千户虽然觉得自己的长官有一些过于小心了,但还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立即叫来另外一个百夫长,命他带人到吐鲁番的城下去查看,结果还是一样,回鹘军在付出了十几条人命后,还是得到了缒下来的是假人的情报。
哈密军又一次没有了动静,将系到城下的假人全都收了回去,城头上又是陷入了一片宁静。回鹘军见此情景,又开始敲锣打鼓起来,继续着他们的喧闹。
结果,没过多久,吐鲁番的城头又出现了缒城而出的黑影,回鹘军的万夫长还是不放心,又一次派人去查探了一番,结果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就这样又重复了三四次,回鹘军的士兵也被他们这个万夫长的行为给彻底的激怒了。
有所谓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你这么接二连三的被对方戏耍,就算你不要脸,不在乎智商被侮辱,但老子们还在乎命呢?去一次死十几个人,对你这个万夫长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命对于我们来说可是弥足珍贵的,每个人只有一条。牺牲倒没什么,毕竟打仗总是会有伤亡的,但是这样接二连三被人戏耍毫无意义地牺牲实在是让人火大。
时间长了,回鹘军的将士里就出现了一种负面情绪,不少脾气大的就开始发牢骚了,怪话大王们又开始编出各种各样的怪话来讽刺这个万夫长。
“听说过怕人怕鬼的,没听说过这么怕稻草人的。”
“就是,哈密军早就被咱们打的无法自保了,怎么还有胆子冲下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还做什么指挥官?”
“怕死还当什么兵?要是让别人知道咱们的万夫长怕个稻草人都怕成这样,那咱们以后还怎么混下去,还有什么脸面见人,隔壁那群人的风凉话老子可受不了。”
“真是没想到,没在战场上战死,到头来却被人家的稻草人吓死,真他妈的没面子。”
各种怪话层出不穷,也渐渐地传到了回鹘军的万夫长的耳朵里,说实话这些话虽然很难听,但他还真不能凭借着手中的权力,将说这些话的人找出来,一个个地军法从事。毕竟军营中的都是血性男儿,整日在刀口上舔血,都是火爆脾气,谁的话也好听不了,为了这么点破事就要杀人耍威风,那他这个万夫长在士兵们心目中的威信就会一落千丈,甚至还会犯了众怒,今后就别想指望着这帮兄弟拼命为他杀敌立功了,说不定还会被手下的人打黑枪,毕竟都是一块经历过生死的人,谁还没有几个铁兄弟,而且军营当中有不少父子、兄弟一齐从军的,他们会原谅这个为了抖威风而杀人的万夫长?
听到这些怪话的万夫长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话糙理不糙,他可能确实是有一些过于小心了,这才被哈密军利用,一次次地戏耍他,脸上的表情抽搐了几下,随即不冷不热的下令道:“今后哈密军再有动静不必理会,前方的将士只需要站好岗,防止城上的哈密军真的下来偷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