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芬的心思,李定邦一无所知。
他站在案发现场的不远处,仔细查看各种痕迹。
首先是地毯上一条长长的湿痕,显然是踩中香蕉皮而留下的滑痕。
李定邦的目光顺着滑痕移动,果然在李德强的皮鞋底部找到了香蕉皮的污渣。
如果这时候阿强手里拿着水果刀替阿刚削苹果,又凑巧踩到香蕉皮,以阿强的站位肯定抓不到床杆,在重心不稳的情况下,倒是很可能摔倒,并且撞向水果刀……
等等!
先不要下结论,还是仔细推演推演,然后现场预演一下……
李定邦经验丰富,以种种手段查看现场的情况,就连滑痕的长度也仔细测量,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杀的有效证据,反而处处是李德强自己误杀自己的证据。
就连最后的现场预演,也是亲力亲为,奋不顾身。
他故意踩中香蕉皮,连续滑倒近百次,模拟案发过程,却总有那么几次胸部撞中手里的圆头木棍。
“继芬,我基本上可以确定,阿强死于意外的自杀,你觉得要不要报案?”
刘继芬心中藏着事,对于李德强的死,也不是很悲伤,应道:“你拿主意就行了,我没有不同意见。”
“那我决定不报案了,也能省掉许多无谓的麻烦。”
“嗯。”
“问题是,阿强既然死了,那么汉王大酒店的和扶桑方面的事情,就必须由阿刚顶上去!”
刘继芬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当即指出冰冷的事实:“刚儿昏迷不醒,又能顶什么事?”
“连跛足道士都能唤醒阿刚,说明病情没那么严重,扶桑的医生一定可以救醒阿刚!”
“你确定扶桑那边能够救醒刚儿?我是说,你有多大的把握?”
李定邦点燃一支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浓雾,说出长长的一段解释。
“二十年前,我背叛了华夏的母系血统,皈依了扶桑的父系血统,变成见不得光的地老鼠,先后为扶桑的长老提供了三十几幅鲜活的人体器官,起码也让某些长老在更换器官以后多活了十几二十年,我的功劳是不是很大?”
“特别是其中的七位长老,之所以一直活到现在,还不是因为我送过去的器官让他们延长了寿命?”
“他们要不要感激?要不要回报?”
“如果不回报,不把最好的医生派出来救阿刚,我就把事情捅出去,就问他们怕不怕?”
“反正我是杂种,一点也比不上长老的尊贵,一点也不介意和长老一起死!”
“总之,阿刚是我最后的一点血脉,无论如何也要救回来!”
李定邦也是拼了。
已经顾不上长老的滔天权势,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了,这是最坏的打算,属于李定邦未雨绸缪的想法,也不一定会发生。
李定邦的一番话饱含感情,既有深厚的父子情,也有血脉延续的殷切期望。
听在刘继芬耳里,却是截然不同。
刘继芬直犯恶心,像是回放电影一样,脑子里不断闪现这些年的生活画面。
想当年,自己第一次遇到李定邦的时候,他是警校刚毕业的警官,而自己还是中专生。
他长得很帅,为人也很正派,很快就成为缉捕所的一员干将,很快就把自己迎娶入门。
那时候,生活真是美满呀!
直到阿强出生后的六个月,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然后就是晴天霹雳,天翻地覆。
该死的扶桑人!
居然千里迢迢找上门来,说丈夫是皇军侵华战争而留下的第二代血脉。
真是哔了狗了!
扶桑人提供的证据非常确凿,根本无法辩驳,丈夫没有顶住誘惑和逼迫,很快就皈依了扶桑,彻底沦为走狗。
他披着华夏的外皮,借助职务便利,犯下累累罪行。
呃,不对。在扶桑那边,罪行不是罪行,而是功劳。
十几桩血案,七八条人命,真是好大的贡献和功劳。
长老确实要感激,要回报,刚儿确实有可能醒过来。
但是……
万万不能去呀!
否则医生一验血,就会暴露刚儿没有扶桑血脉的秘密。
到那时,刚儿不死也死……
刘继芬瞬间警觉,劝道:“我觉得还是再缓缓为好,不要急着把刚儿送去扶桑!”
“为什么?这不是明显耽误病情吗?”
“首先,我担心刚儿受不了旅途颠簸,导致病情有变,甚至恶化;其次,我觉得道长不是不负责任的人,只要阿强的死因和丧事不把道长牵扯在内,道长很有可能主动找上门来!”
李定邦的目光瞥向那桶加了料的坑涧水,满心都是药王孙思邈的医术传承,急促地问:“道长还会来?你这么确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不是吗?”
“你是说,我答应的那5万诊金?”
“除了诊金,还有坑涧水。根据我的观察,坑涧水比诊金更有吸引力!”
听到妻子信誓旦旦的回答,李定邦怦然心动,但又感到疑惑:“难道坑涧水另有玄机?”
“我不知道有没有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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