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她睁着通红的眼睛,门推开,笨熊端着早饭走进来。
她看着他,心里很很排斥,却想不起来为什么排斥他,脑子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被自己忽略了。
“媳妇你怎么了?”笨熊靠近,他身上的鱼腥味一下子窜进了丁依依的鼻子里。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笨熊做的事情一下子涌入脑海里,她厉声说道:“笨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做了。”
“都怪妈妈。”笨熊嘟哝着说,精壮的肩膀有气无力的怂拉着。
丁依依吃完早饭,熊姨来了,她手上拿着绷带和草药,“后天就要上岸了,今天给你换最后一次药。”
“熊姨谢谢你,不过你这药真的很好用,我现在的手完全不疼。”丁依依笑嘻嘻的说。
熊姨蹲着给她换药,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就算现在把你整只手给截下来你也不会感觉太疼的。”
丁依依倒吸了一口气,不仅仅是因为她话里奇怪的意思,更是因为这恐怖的比喻,她有些尴尬的说着,“是吗?那真的是太厉害了。”
“你会煮饭吗?”熊姨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她点头,“会,不过不怎么好吃。”
熊姨也不介意,“会做就可以了。”她收拾换下来的绷带,转身就像走。
“熊姨,”丁依依叫住她,“最近也没有搜查队来过吗?你有听到关于那艘飞机的事情吗?”
“这些我都不知道。”熊姨又变得有些奇怪,她冷漠的落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丁依依皱着眉头,这几天她几乎都不再想这件事了,仿佛这件事只是她的一个梦,有时候连叶念墨她也不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嘀咕着。
傍晚的时候,她走出舱门,隐约看见了不远处天空有若隐若现的东西,她知道这是灯塔,意味着自己很快就能够回家了。
笨熊从她身边经过,见她那么高兴,就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我看到灯塔了。”丁依依喜滋滋的说话,笑容也明显起来。
笨熊仿佛被迷住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她,好半响才说道:“你看灯塔做什么?”
“看灯塔我就可以····可以做什么?”她迷糊的站在原地,心里雀跃的情绪还没有消失,但是她却想不起自己到底在雀跃什么。
脑子里闪过很多人的影响,他们就好像急速略过的光线,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他们都在说话,每一个人的声音她都很熟悉,但是这些人是谁?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笨熊见她没有理会自己,抓抓头就走了,丁依依还站在原地思索。
忽然脑海里有一个人逆光而来,他想不起他的容貌,但是却觉得十分熟悉以及亲切,那个人是谁?
甲板上传来笨熊浑厚的歌声:
“渔船上的小伙去远方。”
“渔村里的媳妇儿等着他。”
“她站在槐花树下向远方眺望。”
“地下有落叶和她的思念。”
“地下有落叶和她的思念?”丁依依反复咀嚼着最后这一段话。
“落叶?落叶?叶念墨!”她大声喊出声来,“叶念墨!”
她心很慌乱,哪怕时间其实只过去了十分钟,十分钟里她居然把叶念墨忘记了,完完全全的从脑子里剔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背后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吓得转身,“熊姨。”
熊姨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居好像鬼魅一样,她手里还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鱼汤。
丁依依脸色苍白,心有余悸的说:“熊姨怎么今天忽然吃宵夜了?”
“不是你说你想喝鱼汤的吗?”熊姨看着她,小眼睛在昏暗的夜色里看得不真切。
丁依依回想了一下,她觉得自己没有和她说过这句话,但是心里又开始不确定起来,索性不去思考,把鱼汤端过来喝了。
一夜过去无梦
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如果说昨天只是短暂的忘记了曾经的人和事,那今天简直就是加强了。
她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除了叶念墨她能想起来剩下的人她要很费力很费力才能勉强的记起来。
“叶初晴?叶初晴是谁呢?”她嘀咕着走出船舱,然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已经能够看到海港了。
她心里激动不已,握着栏杆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着。
到了晚上她呆在船舱里,脑子里拼命回忆和叶念墨的点点滴滴,却发现以前的那些记忆好像全部被格式化了,删除得一干二净。
“天啊。”她跑出船舱,气喘吁吁的找到熊姨。
“熊姨怎么办!”她惊恐的想找一个人述说自己最近的变化。
熊姨手里拿着一串巨大的鱿鱼,“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