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大将军,赐予府邸和良田,被圈养在长安,再也回不去了。
在刚入冬之际,斛瑟罗的王妃没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胡子们并不讲究,他斛瑟罗又不止一个女人,死了王妃,还有好几十女人伺候,看谁顺眼就立谁为王妃,然后在礼部报备一下即可。
可皇帝不知为何,却一反常态,对此事非常关心,竟然要在李唐宗室女中找一人下嫁斛瑟罗,做她的王妃。
这太让人意外了,群臣都很纳闷,不明白皇帝的用意。
一个胡子死了婆娘,至于这样大动干戈吗?
换在以前吐蕃强大的时候,为了安西的稳定,给斛瑟罗一些好处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吐蕃灭亡,西突厥也不在了,斛瑟罗已经是失去家园的丧家之犬,用得着这样巴结吗?
譬如,在散朝的时候,兵部尚书杜平就拉着魏文常问东问西:“老魏,你说皇帝这是不是吃错了药?斛瑟罗一个丧家之犬,也值得拿宗室女去拉拢,没得糟蹋了清白的女儿家。”
“呵呵,宗室女?”魏文常呵呵冷笑,压低声音,小声道:“老杜啊,关键就在宗室女三个字上面,经过女帝一朝,如今李唐皇室人丁凋零,总共才剩下几个人?能有资格称之为宗室女的可真不多了,你再仔细想想,将下嫁斛瑟罗的宗室女出自谁家?”
杜平咧着大嘴,伸出手来数手指头,口中嘟囔着:“嘿嘿,俺来数数看啊,这陛下的女儿自然是算的,可却全都嫁人了,接下来是相王,还有好几位公主未嫁,再接下来……没人了,真没想到李唐宗室萧条到如此地步!
俺明白了,陛下这是要从相王诸女中挑选一人,可相王能愿意吗?这不是欺负人……”
魏文常毫不客气地伸手堵住了杜平的大嘴,低声喝道:“嘘……慎言,心中明白就好,没必要说出来。
其实,满朝堂上明白人多了去了,可都佯装不知,一个劲地装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无法指责,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咱们做臣子的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嘿嘿,天要变了,未来将扑朔迷离,风生水起,就老夫这老胳膊老腿可受不了折腾,还是尽快离去。”
杜平的性子看上去更偏向于武人,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这不过是表象。他可是杜如晦的孙子,怎么可能真是一个大老粗?
魏文常稍微一点拨,他立马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不过是皇帝看相王不爽,故意找事,以此打压相王,让他不痛快却又无法反抗,借此宣示皇权所在,让相王明白谁才是天下之主。
在皇帝看来,今日之天下对他皇权威胁最大的就是相王,岂能容忍相王安睡在他的卧榻之侧?
如今,高宗一脉诸子差不多就剩下他们兄妹三个,让他对相王下手,彻底消除威胁,说实话并非他所愿。
只剩下这么一个兄弟了,他实在是下不了手。按照皇帝所想,最好是相王自己个识相,赶紧编造个理由请辞,然后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藩,做个富贵闲人,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