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走了出去。
倒是又去了后院。
景欢已搬了凳子在那里坐着,厨房里原本有个小饭桌,是他们一群下人吃饭时用的,此时也被拖了出来,放在院子里。
刘仁见到了,压着声音说道:“不是说了等我过来再弄,你一个人不嫌累?”
景欢抬起头,笑了一笑:“哪里累,这才多重?”又忙乎地跟刘仁招手,“快过来,咱们也学不了多久,我已将这些字写在这了,你快过来认。”
桌上已有一张被黑炭笔写满了的纸张放着。
刘仁忙走了过去,先将烛台放在饭桌上,又坐下,拿起那纸看。
景欢便指着那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念了起来。
原来,即将做账房先生的刘仁,竟连数字的写法都还没认全,那些个基础的算学,他也是全都不会的。
景欢这是在帮他做突击补习呢。
当初知道自己要去管账时,刘仁便觉得不对,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他是知道做账房,那每日的进项出项,都是得学会的,试问哪个账房是不会用算盘的?
可是他偏就不会。
虽然他实在不想在前院做苦工,可是也不能因为自己想轻松一些,就去做那些自己不能胜任的事。
刘仁原本是想找怀安说清楚的,只是在说之前,正巧被景欢碰到了正在怀安书房前一脸纠结的刘仁。
景欢自然要问问清楚,听了刘仁的难处之后,她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这并非景欢说大话。
前面已提过了,她的各门功课,做的都是极好的,算学自然也不例外。
刘仁也是知道,自己若是去跟怀安说了实情,这差事便必定不会落到自己身上,而因怀安并不算是风荷园真正的主子,能安排的职位实在有限,只怕拒了这差事,便再等不到好差事了。
想通了这点,刘仁只得抱着那点小心思,同意了景欢的建议。
那便是,寻着时间,两人一起从头学起。
刘仁心里也是幻想着,或许自己就能趁着这点功夫将记账全学会了呢?
今日午间,趁着怀安睡觉的功夫,景欢本就已经教了一些了,恰好如今刘仁手上也没什么事做,后面又趁着大家忙的功夫,在房里自己反复记诵。
只是因明日便是重头戏了,他却不过是一个算学只学了一天的半吊子,心里实在慌得很,便寻了景欢出来,深夜又来补习一番。
没有笔,两人便拿了碳棒来代替。虽说弄得一手黑,但好歹是能写字的。
只是,刘仁在这之前从未摸过笔,如今写起字来,也如婴儿学步似的,歪歪扭扭,不谈美感,竟是连端正都够不上的。
刘仁在这里聚精会神地写着,景欢在旁边咬着唇看着,好半晌,她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他:“这字是不行的。你说账本最后也是给人看的,若是到时拿这字出去,只怕……”
景欢话未说完,刘仁已全都懂了。
他不禁懊恼,只是此时已骑虎难下了。
忽然景欢眼神一亮,叫道:“不如到时我来帮你记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