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母和路静被公安局强制送上火车,并通知了上海分局那边进行备案,这是何建国的主意,以免路红的家里人通过其他途径找路红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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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进来。”
“苗然?有事吗?”路红正在写信,看到苗然开门进来,不禁有些惊讶,苗然是个隐私性很强的人,很少主动邀请她们,也很少进她们房间。
“来跟你聊聊。”苗然手上拎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是她用山葡萄自己酿的酒,后面还跟着拿着三个小碗和几样干果的张清芳。
“怎么?怕我想不开啊,事实上,我也没想到我能想得这么开,好像刘爱民的那句话点醒了我,只要我努力,日子能过得更好。”路红放下笔,走到炕沿边坐下,招手让她们进来,有些郁郁,又像是轻松似得说道。
三个姑娘一人端着一个碗,很快在炕上聊起天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顿顿都吃肉,还有新衣服穿,其实知道我要下乡的时候,不瞒你们,我觉得天都塌了,虽然外面口号喊得震天响,可到了分配的时候,大家都是钻破了头的四处经营,一听说谁参军了,谁保送了,谁进工厂了,恨不能立刻把对方拽下来自己顶上。”路红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声,也是大部分头脑没有发热的知识青年的心声,不是所有人都那么积极的往农村跑的。
“我们那边不一样,为了下乡偷户口本的,还有要跟父母断绝关系的,甚至还有举报了自家人不积极的,可见真是地方差异。”张清芳摇头,首都的气氛就完全不一样,那真是一颗红心向太阳,广阔天地炼真金,大家打破头的往困难的地方跑,尤其是云楠跟新疆,开垦边疆,保家卫国,光荣的不亚于当兵上战场。
三个姑娘带着惆怅,带着留恋,怀想着家乡和亲人,怀想着青春和童年,最后聊到了未来。
“不要灰心,将来的变化,我们谁也不能预料,就算扎根农村,谁又能保证谁不出息了,做个人上人?但是有一点,不能因为任何事情失去自己的筋骨,不能失去自我的生活,不论将来遇见怎样的挫折跟磨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是绝路。”苗然看着路红,看着张清芳,挺起了脊梁骨的知青们,将来都是一方人物,所以只要能够坚持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嗯,我懂。”张清芳或许还懵懂,路红却听明白了苗然的话里有话,她的意思很简单,人要多依靠自己,他有不如己有,只有自己有本事了,才能不被别人欺负,才能被别人看得起。
“嗯,我也懂了。”张清芳仔细的琢磨了半响,有些半懂不懂,可依然跟着点头,惹得另外两个姑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何建国带着刘爱民蹲在墙根底下,互相瞅了瞅,彼此都有点同情对方,媳妇儿太聪明,也不是见好事,不好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