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么说绿翠的哥嫂和红梅的爹娘都是一样贪心,只要有银子便万事大吉。这样的话,这一趟差事你倒成了吴管家的陪衬。”
纪妈妈但笑不语。
琉月想了想又问道:“妈妈,我外家以前在京都很有名吗?”
听了这句话,纪妈妈平板的脸上多了一丝光彩,可说出来的话依然十分简洁:
“那是当然,当年京都贵府的笔墨纸砚大多来自石雨斋。”
琉月有些失望,就不能多说两句吗?
她仔细观察纪妈妈脸上的表情,又问了一句:
“妈妈,外祖父和舅舅,还有外祖母到底是怎样故去的?母妃真的是因为太难过才离开我和哥哥的吗?”
纪妈妈沉默了几息,垂眼道:
“郡主,您不要听府里那些长舌仆妇胡乱议论,奴婢只盼着世子和郡主平平安安的长大,等世子呈了王位,郡主也出嫁,奴婢便别无所求了。”
想起过往,琉月有些难过,王府里多年来一直有仆妇私下议论,说母妃命中带煞,克死了父母兄弟,又差点儿克死世子。
快四岁的时候,母妃刚刚下葬不久,有一次自己和琉惜为争一个小玩意儿打起来,公仪琉玉便鄙夷的看着自己对琉惜说道:
“她的亲生母亲都厌弃他们兄妹一个是病秧子,另一个整日哭哭啼啼,所以才一根白绫吊死了,你又何必与这种人争抢,没得掉了身份。”
大概从那时起,自己便几乎没有再哭过。
琉月收回神思,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妈妈,难道堵住耳朵、捂上双眼,就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吗?炎楚每年都会有人因为凫水遇到意外祭了海神,往往那些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波的海面下反而隐藏着致命的暗流。
粉饰太平便真的能够一劳永逸?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往往在不明真相的时候,更难躲开那些暗地里的魑魅魍魉。
你希望我和哥哥平平安安,可是这府里上上下下四百多人,又有几个有如你一般的心思?
妈妈,我觉得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
纪妈妈抬起头,向来板正严肃的脸看上去有些惊愕,却没有说话。
纪妈妈在王府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吴氏虽然多年强势,对纪妈妈,却似乎总是怀着几分宽容。
她换掉了清妍,对忠心耿耿的清芷却未动分毫。
对一心维护自己和哥哥的纪妈妈,吴氏更是多年来哪怕在言语上也未苛刻过半分。
琉月心内轻轻叹息,她不知道自己的话纪妈妈听进去了几分,但纪妈妈的性子她了解,冷静的近乎执拗。
上一世,她一直认为,吴氏对忠心为主的纪妈妈有几分敬重,所以才会相对宽容。
重活一世,她看的很清楚,吴氏的为人里没有‘宽容’二字,她对纪妈妈不是宽容而是忌惮。
为什么要忌惮?纪妈妈上一世真的死于意外吗?
想要弄清楚心中的疑惑,看起来只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