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安子没有开口,只斜眼瞧着他。
“既然是囚犯,就应该住囚犯的屋子,做囚犯该做的事。”常老太监探身过来,压低了声音:“你总不能在束和手下做一辈子事吧。这是个好机会。陛下如今正忌惮束和,你做出些事情来,但若是能入陛下的眼,那就……”
常老太监给安子递了一个眼神,带着引诱的意味。
安子的视线却仍旧冰冷,目光在常老太监周身转了一圈,似乎陷入了思考。
常老太监以为他已经意动,更加努力地劝道:“只要你让那个宫女见点血,给她一个惩罚。很简单吧。”
他见安子还是沉默着不说话,突然冷了脸,话风一转:“今日我若是没有见到血,必将禀明皇上慎刑司的玩忽职守。到时候,无论是谁挨罚,你都讨不到好去!”
常老太监这话一出,站在旁边的孝成眸色一暗。
这老太监是想离间主子和束司公的关系啊。
主子一旦动手,不论是做了什么,都无异于直接与束司公为敌。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老不死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只是老不死大概没有想到,就算是没有束司公,自家主子也不可能伤那位一分一毫。
这大概叫做……
孝成的视线落在,安子的背影上,扬眉思考起来。
“杂家今天若是见不到血,是不会走的。”
常老太监压低了声音,明显是威胁。
安子扫了他一眼,伸手从旁边的墙上取下一把匕首来。
匕首在手中上转了几圈,发出阵阵寒光。
常老太监不易察觉地往后仰了仰身子,做出戒备的状态。
他偷偷咽了咽口水,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那样的话。这个疯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常老太监紧紧盯着安子的手腕,生怕下一刻,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捅了过来。
安子反手握着匕首,视线掠过常老太监。
手起刀落。
有鲜血涌了出来。
常老太监惊得瞪大了眼睛,往后连退几步。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匕首并没有出现在常老太监身上,而是在安子的左手小臂。
安子面色如常,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他上前一步,将匕首贴在常老太监的脖子上,用刀面一点点滑过他的脖子,将艳红的血抹在那裸露的皮肤上。
常老太监瞬间僵在原处,那冰冷的触感出现在身体最脆弱的位置,仿佛下一刻就要划破皮肤。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连呼吸都不敢,只半刻汗便浸湿了贴身的衣物。
“城西,种了两棵柳树的院子。”
安子的声线仍旧平稳,听不出一点异常。他动作缓慢地将匕首上的血,尽数抹在常老太监的脖子上。
“什……”
常老太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下意识侧头想要看向安子,却忘了匕首还贴在他的脖子上。
只溢出一个字,后面的话便被脖子上的疼痛压了下去。
常老太监错眼看过去,对上了一双静如死水的眸子。他心中大惊,额头上的汗汇聚成珠滑落下来。
他努力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往后错了一步,匕首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