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说,他是一个太监,不仅连一个孩子都不能给你!哪怕就是白头偕老……都是做不到的。”
绮文姑姑情绪有些激动,用手拍着桌子,说到最后,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姑姑,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和他是不是太监,没有关系。”
夕涵缓缓地抬头看过去,她动动嘴唇,声音很轻,却似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
绮文姑姑眉头皱得更紧,正要再开口,却对上了夕涵的眸子。
夕涵的眼圈有些泛红,紧紧抿着唇,目光执拗。
绮文姑姑不由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往事。
绮文姑姑摇着头,轻叹了一口气,身上的愤怒都烟消云散。
她的声音恢复了柔和,甚至听上去有些无力:“这些事,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回去吧,明天就在屋里歇一歇不用过来了。”
说完话,绮文姑姑低头,将刚才弄倒的茶杯扶起来。
她摆摆手,示意夕涵离开。
夕涵本就不想和绮文姑姑争吵,如今也显出些疲惫:“姑姑,您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说着话,她起身准备离开。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感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绮文姑姑用帕子擦着桌上的水渍,突然轻声开口。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不明的情绪。
夕涵没有回话,脚步也只是稍作停顿。
一出门,便看到十三立在外面。
“怎么过来了?”
夕涵看了他一眼,随意地开口问了一句,精神显得有些萎靡。
“主子。”
十三向着夕涵行了半礼,没有说话。
夕涵又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精力再问第二遍。
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回了屋子。
十三回屋以后,便赶忙给夕涵打水洗漱。
等到夕涵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时,十三却没有像像往常一样,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立在夕涵床边,静静地站了半刻,轻声开口:“主子,您不要和绮文女傅闹别扭。绮文女傅只是不希望,您走她的老路罢了。”
十三的声音放得很轻,如果不是夜色寂静,夕涵大概都捕捉不到他话里的信息。
夕涵侧躺着,闭着眼睛没有动,就像是睡着了。
“十年前,绮文女傅还只是一般的闺阁少女,怀着满心的欢喜嫁给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那位男子极具才华,只是从娘胎里便带了病,身体一直虚弱。”
十三语调平稳,将那段往事娓娓道来。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那男子命不久矣,纷纷反对绮文女傅嫁给他。但是女傅极为固执,带着嫁妆,毅然决然地嫁了过去。结果……”
他顿了一下,语气似乎是遗憾:“男子第二年便死在病榻上。然而男子虽然死了,却留下了无尽的麻烦。新婚的那一年,绮文女傅几乎散尽家财,为男子治病。然而等男子死了,他族里的人却以家产被挥霍为由,将绮文女傅赶出家门,划去祖籍。而后几经辗转,女傅才坐到现在的位置。”
十三长出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女傅,只是不希望您走她的老路。主子,女傅说得对,一个太监是没资格成家的。别说是子嗣,就是寿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