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双手被缚,额头上有豆大的汗珠渗下来,显见得何子岕那一脚极重。
望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主子,小豆子有些不可置信。他深知今日再无活路,也不去苦求旁人的怜悯,只喃喃自语着不晓得嘟囔些什么,又认命地将眼一闭。
何子岕待要再上前打人,清风已然浅浅一格。瞧着不怎么使力,何子岕却蹬蹬后退了几步,撞上了他帐间的书桌。
“三哥,你也同五哥一样的心思么?”眼见清风对自己手下不容情,何子岕不寒而栗,只外色内荏地唤着何子岑,期待蒙混一下这位素日性子缓软、又待自己极好的兄长,全然不顾自己早向对方起了杀心。
“七弟,父皇尚在前头坐镇,咱们这里问完了话,我自会去向父皇禀报。”何子岑眼中早无往日的温度,他缓步踱到何子岕书桌前,在花梨木的太师椅上落了座,这才沉声问道:“可曾查到了什么?”
犬声大吠,自前头营地遥遥传来,叫何子岕听得一惊,惶惶张大了眼睛。
一身黑衣的明月十分干练,他躬身答道:“不出殿下所料,军犬果真在林间搜出些东西,属下这便呈上来给太子与齐王殿下过目。”
掀开上头覆盖的白绢,何子岕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乌木填漆的托盘之上,好端端搁着他丢弃在林间的荷包。立在一旁的太医向何子岑拱手:“臣已查实,这里头的东西与那只熊瞎子所中之物是同一种东西。”
何子岕所有的衣物穿着极好辨认,除却何子岚的针线,还唯有尚宫局的供给。这荷包青绿底色上拿明紫的丝线绣着矜贵的四合海浪纹,下面还缀着淡黄的络子,当是何子岕受封之后由尚宫局供给的东西。
大帐的帘子一掀,却是清风命人将小豆子供出的那辆滑板车自帐后林间搜出。主仆两人深知自己力气不济,唯有借助这些东西,何子岕心思玲珑,竟晓得拿树枝削光滑了借力,可谓巧夺天工。
这份心思若是用在正处,大阮该当多一个绝好的助力,偏偏人心不足,要做下弑君叛国之罪。
证据越来越多,何子岕想要辨上几句,却是哑口无言,只一味苍白地分辨道:“荷包…荷包虽是我的,我…我…”,何子岕支吾了半晌,好似捞到根救命的大稻草,他大声喊到:“我又不通药理,又不同太医院打交道,哪里来得这些东西?”
何子岱嗤得一笑,到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何子岕奇道:“哎呦,难不成高婆子将那药方错给了旁人?还是她未曾将你指点到好处?”
陡然提起个早该化成灰的人,何子岕心间又是激流汹涌。他抖若筛糠一般,只故做茫然地问道:“哪个高婆子?什么药方?”
自谓早是死无对症,此刻翻腾出高嬷嬷来到比不上面前这些铁证。何子岕强打精神,想要夹缝里寻出条活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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