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若非贾母心狠手毒,他也不会掺和贾府的事情。
贾母以为张家舅舅会破坏贾元春,其实不然,张家舅舅不会针对一个女子。关键是张家舅舅了解圣上,圣上眼下已经有了四个儿子了。
贾母凭什么以为贾元春能够宠冠后宫?
贾元春既没有家世,也没有能干的父亲出色的兄弟,更没有飞燕合德之色,所有的不过是短暂的青春罢了。
圣上今后会有无数次的大选小选,会有源源不断的女子进宫争宠,贾元春不过沧海一粒罢了。
再者,张家舅舅已经打探清楚,王家搭上了皇后的船,承恩公徐家贪得不厌,失去了荣国府的钱袋子,贾母一个后宅夫人,嫁妆能有几何?能填满徐家的无底洞吗?
贾琏点头:“欠债还钱理所应当。只是如此一来,府里就要寅吃卯粮,哪里还有余钱供给二房奢侈享乐……”
张家舅舅道:“五品官一年不过八十两银子八十石禄米,也能养活一家老小了,每月给他们一百两银子的供奉,谁敢再说你们什么?二房原本也不该你们大房养活,一百两银子,你们出得起,他们饿不死,还能顺便买个仁义的名儿,很划算!”
贾琏应了,面上不免带出血不忿之色。母亲虽说是受了外公的连累,未必不是因为二房夺权之故。如今却要奉养这些人,他心里总归是不舒服!
张家舅舅阅人无数,从贬谪之地一步一步走到极权圈子,除了满腹经纶,余下的就是心思缜密察言观色。他一眼就看穿了贾琏,警告道:“一百银子相较荣府的十万功勋田不算什么,这对你今后进入官场也很重要,不要因小失大!”
贾琏闻言愕然,他不过是心中所想而已,舅父竟然察觉,至此,对于舅舅的能力真是心悦诚服五服投地。
贾琏躬身长揖:“舅舅安心,外甥定不辜负舅父教诲!”
张家舅舅满意而去。
贾琏这里回来便朝着贾珍作揖:”今日多亏珍大哥仗义执言,小弟心中记下了,他日必定重谢!”
贾珍闻言心中舒畅:“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之间,理当相互帮衬才是,谈何谢字?”
贾琏闻言作揖:“如此弟弟厚颜,正有一事劳烦大哥!”
凤姐拧眉:“断绝?天舅不大母舅大。我以为从前只是相隔遥远,不曾走动,怎么就断绝关系了?”
贾琏眼中悲凉一闪而过,道:“具体我也不清楚,从我记事,祖母父亲从不许我提起张家,这些年我也习惯了。你别多嘴,免得被说。”
贾琏竟然从小被祖母孤立。
凤姐心一软,伸手覆上贾琏:“我忘了婆婆过世你还小!”
贾琏反握凤姐:“没事,多少年了,我是男人。哦,今日我去了庙里禀告母亲,她有孙儿了,你知道吧,我禀报之后,灯花连爆三声,母亲很高兴!”
这个朝代男尊女卑,重男轻女。
女孩儿不能继承家业,当初凤姐的祖父那样喜欢凤姐,也只是多给她些嫁妆,并未让她继承祖业。
凤姐有些担心,怕好不容易跟贾琏建立起来一点和谐,被孩子打破。
凤姐昨日內视,几乎可以确认她怀了女胎。凤姐不计较男女,却怕贾琏失望。
凤姐的记忆,贾琏嘴里几乎都是‘好奶奶,给我生个儿子吧!
凤姐决定给贾琏提前预防预防,做些心理建设,免得到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虽然太医说如今男女看不分明,但是,生男生女的机会各占一半,或许生下的是女儿呢?”
贾琏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闻言面色凝重。
京都地面现在都传遍了,大家都认为宝玉是人中龙凤,是贾府的继承人。
不仅如此,二房还有长子嫡孙,还有王子腾。
如今元春又进宫,自己这一房再不生个儿子,地位岌岌可危。
前些日子,贾赦就把贾琏教训一顿,责怪他不会讨好老太太,不会生儿子。
贾琏看着凤姐清减许多的面颊,还有那满眼的担忧,生怕一说他计较,凤姐又要晕厥。
他心头一软,温和一笑:“女儿也好,有一就有二,只要你身子好了,咱们慢慢生,总会生出儿子来。”
贾琏这话听着言不由衷,却隐藏着一份对凤姐的体贴,这在贾府难能可贵。
凤姐有些小欢喜。运转灵力于眼,悄悄查看贾琏的面相,贾琏相貌生的极好,天庭饱满,一双剑眉,神采奕奕。
这都是有子送终之相。
“不瞒夫君,之前三年不孕,我曾去观音庙抽过签,签上有四句话,解签的大师说是上签。起头有些波折,终会心想事成!”
贾琏闻言面上一喜:“真的?是哪四句,可记得?”
凤姐笑道:“事关重大,我当然记得,头一句是‘茂林松柏……”
贾琏言道:“可是茂林松柏正兴旺,雨雪风霜总莫为,异日忽然成大用,功名成就栋梁材?”
凤姐拍手:“正是呢,我没说过呀,二爷如何得知?”
贾琏心里大喜,伸手搂住凤姐:“这是裴度还带!这签虽说有些波折,却可算是上上签。先苦后甜,结果圆满。这签抽得好!”
凤姐蹙眉:“我记得大师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谁遇仙?”
凤姐说出这签之前,心中替凤姐悲哀。
这签说实话对于凤姐来说不算好。但是,换成席凤来了,凤姐这签合该应验。
席凤虽然不是神仙,但是修炼之人一向都被人称作仙姑。
亦即,凤姐自己不可能生下儿子,她生儿子必须要有机缘。这个机缘就是席凤这个修仙的灵魂。如此替换,必定能够心愿得偿!
思及此,凤姐不由愣了愣,难道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般时候,贾琏却笑了:“这是你不读书,其实就是一回事!我说你那么聪明,不如跟着妹妹们一起读书认字,你却不识好人心,说我笑话你,如今知道不读书的坏处了?”
凤姐闻言正中下怀:“二爷既然这般说,我就听二爷了,眼下也不管事,正好有空,明儿我就让二妹妹教我,先把账本子上的字儿认齐全!”
贾琏闻言顿时笑了,手指凤姐道:“你呀,你呀,才说不管账了,又要认那账簿子作甚?”
凤姐一哼:“我不替别人管账,难道不兴学会了替自己管账?”
贾琏眯了眯好看的桃花眼儿,心中十分狐疑,总觉得凤姐今日说话有些一语双关。
旋即,贾琏摇摇头,在他心里,凤姐不可能跟王家王氏翻脸!
他很不甘心,但是胳膊拗不过大腿,他父亲也被二房与老太太压服了。
他父亲对他也是动辄打骂,更别说跟老太太与二房抗衡了。
他也只有蛰伏。
他想着时机成熟,若是一个大好机会摆在凤姐面前,让她名正言顺成为荣府的女主人,她会不会反叛王家,帮着自己?
想着张家舅舅对他不理不睬,贾琏有些泄气。
张家大舅舅做了侍郎,大舅舅有个独生儿子,比贾琏大四岁,读书有成,二十岁一岁中进士,如今三年翰林进修,考核优等,放去湖州做知县,三年任满,肯定要升迁。
二舅舅在直隶做知府,也有一个十七岁的表弟,正在准备八月秋闱。
张家满门清贵,加上贾赦贾母这些年有意掐断贾琏跟张家的联系,张家发配出境十几年,贾琏连信笺也没写过一封,张家不热情也在情理之中。
贾琏很能理解,并不怨恨舅家,只是想着一个契机,跟舅舅家和解。
这正是贾母的初衷。
出嫁女必得有娘家兄弟撑腰才成。
毕竟贾琏才是荣府的继承人,府里姐妹们今后都要靠着贾琏撑腰。
贾母十分开心,觉得自己对贾琏十年的照顾没有白费。
回头却说凤姐,贾琏走了,那股怪味消散,席凤身子舒坦许多。
席凤吩咐平儿看守门户,她假称要休息。
席凤的灵魂力强大,她又是水木灵根,尽管这个世界灵气稀薄,经过半日的修炼,丹田里多了几丝灵力,治愈了凤姐因劳累造成的伤害。
身体康复之后,席凤才全面接收了凤姐的记忆。
凤姐在贾府很有地位。
然而,席凤在理顺凤姐的思路之后,很是郁闷。
这个世界虽然有灵气的存在,却是大部分人不修炼,只有少部分武将热衷修炼。
贾府虽是军功起家,但是,贾府的男人并不热衷修炼,更别说女子。
她还发现,这个世界相比她生存时代,几乎落后了千余年。真灵大陆不仅全民修炼,且男女的社会地位相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