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泠泠心里头还有些发冷:“爷爷,村子里有的人变脸实在变得太快了。”
“那些嘴碎的老婆子不管她,泠泠。”孙先林想想也明白,那人看他们一家子完好无损,房子也一点塌的迹象也没有,不嫉妒才怪了。
“算了,以后小心点吧。”孙泠泠郁闷不已,虽然她小时候去村子里窜门,人家即使心里不太乐意也不会说出来,想不到一个地震就改变了这些人的想法。
回到家里,就看到大爷爷两个老人蹲坐在院子里打地铺的席子上,逗逗默默,一边忧心忡忡的拿起老年机不停的拨打电话。
“老二回来了?”孙先树抬起头来望见门口走来的两人,和孙先林有着一张相似的面孔,胳膊上缠了一圈蓝布条,脏兮兮的衣服上满是灰尘。那席子上还躺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齐耳短发,眼睛半闭着,眉头紧紧皱着,很是痛苦的表情。
“大哥,怎么样?耀明的电话打通没?”
孙先树无力地摇摇头,他几个儿子女儿都在江州,但是半天过去,一个电话也没打通过,也没接到过。
电话打不通,担忧再多也没有。听说连最近的镇上房子都塌了一片,死了几百个人,镇上那十几亩小医院人满为患。一时间,人人惧危,镇上不敢住了,纷纷搬回乡下老家。即使老家跨了,不惜花大价钱重新修房子,连失业多年的石匠也开始重操旧业修葺房屋。
孙泠泠大爷爷家的房子在她和几个老人合力修缮下,总算腾出来两间底楼的屋子,从废墟中也找出大多数被子衣服。至于粮食,老两口本身就是买粮吃,没种庄稼,自然也就没粮食了。
“泠泠啊,你说要下雨是真的?”
孙先林一边往家里挑谷子,孙泠泠在后面背着谷子,一前一后往家里走,默默被村里残垣断壁的景象吓到了,人也瞬间成熟了许多,和孙奶奶以及孙泠泠大奶奶一同在家里看着谷子。
“爷爷,我看以前的书总结的,肯定会下大雨,我们不仅要赶紧把谷子收回来,柴火也要准备。”
家里喝的井水被她换成空间里的河水,怪树的叶子几个老人也一人吃了一片。所以看着人疲倦不已,实则身体无恙,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家里大堂屋空荡荡的,扫得非常干净,挑回去的谷子直接铺在地上,晾上几天,谷子就干了。
村子里的人看到孙家爷孙俩的动作,也跟着学,来不及哀悼经历的灾难,人要吃饭地里的粮食就要收回来啊。
***
“部长,真的地震了!!”刘助理颤抖着望着满是疮痍的江州城,前一刻繁华如潮,这一刻死伤无数哀鸿遍野。
“我知道。”
“如果这真的是世界性的,那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没有安全的地方,双手撑起来的就是安全的地方。”曹元麟双臂撑着桌面,望着满目狼藉的江州城,目光沉沉。
末日!
他一定要找出发出这个消息的人!
同时,末日消息在上层内部不胫而走,纷纷对照着上面例举的即将来临的灾难事实措施。
孙淮和孙棠年轻气盛,倒是想不受这鸟气,可转念一想家里那垮得只剩两间又漏雨的屋子,一声声滚雷仿佛在他们脑袋上方炸开,顿时萎了下来。
临到睡觉的时候问题又来了,孙泠泠当初修房子时,考虑到资金有限,再一个就是家里人口也少,房间自然也设置得少,楼下一厢做了老两口的大屋,中间做堂屋,右侧分为两间,前面一间放置了一张以前的老床和一个大衣柜,柜子里装着老太太给孙泠泠弹的婚被,其余空地摆了一堆装咸菜咸肉甜酒的坛坛罐罐。后一间就更简单了,直接就是厨房。
楼上也只设了一间客房,一间书房,还有就是她自己的卧室。而现在呢,孙大爷家大大小小八口人,照罗薇的意思,孙泠泠应该去和她爷奶挤一间,她的房间留给他们一家小三口,剩下的人女的睡客房,孙淮两个男孩子睡沙发。
孙泠泠直接瞪了她一眼,扔下几床被子,直接关门睡觉去了。至于他们怎么睡,自己分配去。
“涛哥,你说这孙泠泠怎么这么没教养?”罗薇皱着眉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怀里的文文早就昏昏欲睡,脑袋软在她胸膛上,抱起来胳膊沉甸甸的,又酸又痛。
“可不是!”一旁的李英梅听到这话,撇撇嘴,伸过脑袋悄悄对着罗薇耳朵说,“她啊,从小没爹没妈,跟着爷奶长大能有什么家教,好了,文文要睡了,我们先睡觉有事明天再说。”
挤了挤,又嘀咕抱怨了一通,终是歇下了。
卧室里,李英梅以为她那几句话说得小,实则一字不漏的进了孙泠泠耳朵里。她翻了一个身,拍拍有些不安的默默的后背,眯着眼酝酿睡意。换作以前,她最喜欢这种雷雨天气,大自然最真切的声音正是最好的催眠曲。
忽然,她在默默衣兜里摸到一团毛绒绒的东西,撸了几下,就开始咕噜咕噜打起猫鼾来。
原来警长这家伙趁孙泠泠不注意,从床脚那头被子悄悄钻到这头来了。
瞧它如此奋力爬过来想睡觉,孙泠泠也不把它拎开了,睡前迷迷糊糊的还在想改天得找个时间给它洗洗澡,免得天天和默默厮混在一起,到时候两个身上都长跳蚤。
这一夜,全世界很多人都没睡觉;这一夜,国家新下的许多方案措施滞留在了领导层案桌上。
“老曹啊,你说这雨真的会下半个月吗?”老领导站在窗前,问房间里的人。表面上,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私下里,两人是多年的好友。
说起来,他孙子默默还是老领导隔了几个弯的姑婆的外孙,论起来两家还是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