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做或者无聊的话,就去外祖母的住处逛逛……”
新荷“嗯”了一声。这话他经常说的,她都记住了。
“今儿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顾望舒的声音很低,几乎喃喃自语了。她听得不太清楚,就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顾望舒揉揉她的额发,摇头说无事。转身去外间让丫头摆饭了。
春面不寒杨柳风。三月初的天气,正是温暖宜人的好时候。
赵渊从翰林院出来时,天色微微暗了下来。有小厮过来挑起车帘,他上了马车。
官道上很安静,马蹄的“嘚嘚”声传出去很远。
马车停在了帽儿胡同。
赵渊挑帘子从马车里下来,进了赵府。
赵章德在正房里坐着,和妻子周氏说话。
“宜姐儿是我姨表姐的内侄女,人很温柔美丽,年纪比咱们渊哥儿小了三岁,正是议亲的好时候……我瞧着是很满意的。”周氏喋喋不休的。
赵章德喝了盏茶,觉得味道不太对,随口说道:“渊哥儿的亲事你做主就好。”顿了顿,他又问:“家里没有碧螺春了吗?你怎么给我泡了茉莉香片?”
“有碧螺春啊……”周氏探头去看,不好意思地:“我一直惦记着渊哥儿的亲事,可能是弄混了。”
赵章德摇摇头,伸手招来丫头,让她重新泡一壶新茶过来。
“关于渊哥儿的亲事,你最好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孩子长大了,也会有自己的主意。”赵章德想起最近几次和儿子的谈话,觉得他成熟了很多。颇有主见了。特别是他让自己给皇上送一本《长生》,是关于修道的书籍。他当时气不打一处来,但是儿子很坚持。他又素来知道皇上喜欢炼丹,便咬牙去送了。没想到皇上喜欢极了,还说是什么老祖著的,找寻了许久,终于得手了。就因为这事,皇上竟然对他信任了很多……
周氏秀眉皱了皱:“他多大年岁都是我亲生的,得服管教。”
赵章德没搭理妻子,他为官小二十年了,不敢说是老狐狸一样的人,也差不多了。作为朝堂的正二品大员、工部尚书,他政.治嗅觉还是很灵敏的。皇上的频频召见,让他明白自己很可能会再一次升迁……
“你在想什么?都不陪我说话。”周氏埋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整日里上朝忙碌也就算了,回家来也不和她说说话。
赵章德哭笑不得,又不能真的把想法告诉妻子,便开口道:“怎么不陪你了?听你说话呢。”
“……渊哥儿虚岁都十九了,连个通房都没有……你看大哥家的良哥儿,孩子都凑成一个好了。”周氏越说越急:“真恨不得明儿就让渊哥儿成亲。”说的口干舌燥的,她又强调:“我看宜姐儿就很好了……抽个时间,赶紧让渊哥儿去相看相看。”
赵章德还没说话,赵渊就进了正厅,打断道:“我不愿意。”
“你这孩子……”周氏眼睛一瞪,“不孝为先、无后为大,你是赵家的嫡长孙,这事情由不得你。”
赵渊也没有反驳母亲,先行了礼,说道:“父亲,儿子有些话要和您说,借一步吧。”
周氏气结:“……我是外人吗?”
赵章德安抚了妻子两句,让儿子跟着去了书房。
“父亲,儿子想让您进内阁。”赵渊在圈椅上坐了。
赵章德刚噙了口茶,闻言全部喷了出来,他拿出帕子胡乱擦拭了几下,训斥道:“内阁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你太幼稚了。”
“父亲暂时有这个想法就好。其他的事情,静观其变。”赵渊透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着。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皇上会点名让您进内阁。”这是上辈子就发生过的事情,这辈子自然也不会例外。不外乎在他的刻意帮助下,父亲进内阁的时间提前了而已。
赵章德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大儿子,“你怎么知道皇上会这么做?难道就因为那本书?”
“父亲是在说笑话吗?” 赵渊笑了,英俊的侧脸还有一丝稚气,说道:“那本书就是让您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起不到什么别的作用。皇上之所以让您进内阁,那是因为您的资质够。”他没说出口的是,那本《长生》是他花大价钱从一个民间艺人手里买回来的。上辈子,严涌就靠这本书成了皇上最信任的亲信,连遗诏都许他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