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缇娜在伊丽莎白的办公室找到了伊丽莎白，两个人就决定去附近的一间参观就餐，当然也带上了缇娜的助理。

    此时坐在餐桌上，伊丽莎白随口问道：“刚才我回来之前，你逛了逛？”

    缇娜拿着桌子上的柠檬水，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景，语气有些回味，“帮了一个新人一个小忙而已。”

    伊丽莎白笑了笑，“你对这种事一般从不关心的。”

    “我确实不关心，”缇娜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正式，她盯着伊丽莎白，“我只关心老师。”

    “关心我什么？”伊丽莎白继续笑着。

    “关心老师是不是还在关注着我。”缇娜的语气慢悠悠的，但是其中的意思很明确坚定，“老师最近都不怎么和我联系了。”

    伊丽莎白双手插在一起，看着自己的爱徒，“最近忙着培训。”

    缇娜举起手里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然后透过玻璃杯目光投向伊丽莎白，“老师有找到其他值得关注的新人吗？”

    “你希望我找到吗？”伊丽莎白温柔地也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缇娜的眼神暗了下来，里面沉沉的没有一丝光泽，“我不希望，我希望老师一直只关注我一个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异常平淡，却又似乎坚硬不可动摇，仿佛是一件心中认定的事。

    事实上，她确实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伊丽莎白的关注，为此她才一直努力至今。

    伊丽莎白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一直对自己依赖很深，毕竟她曾经生活在漫天的黑暗中，是她亲自把缇娜带出了那片黑暗，还带她走上了模特这条路。

    她捡到缇娜的时候，她甚至还在贫民窟翻着垃圾桶。

    从那时候开始，缇娜就把自己这个老师，作为人生中最重要的部分，但是伊丽莎白还是希望缇娜明白一些其他的事。

    她语重心长道：“以后你会发现真正会一直关注着你的，只有你的观众。”

    缇娜听完这话，表现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晃了晃杯中的柠檬水，“老师，我不想听到你这么说。”

    伊丽莎白换了一个话题，“不如说说，你刚才帮了的那个新人吧。”

    缇娜缓缓眨了眨眼睛，“我没见到，只是看到她的高跟鞋卡在了缝隙里，帮她拿了出来。”

    听到这个，伊丽莎白也有些吃惊，但很快又释然了，她道：“我猜到你说的是谁了，这个女孩是我班上的，她叫爱尔卡，和你一样，贫困出身，却极具天赋。”

    听到那个女孩竟然是伊丽莎白班级的，还得到了伊丽莎白如此的盛赞，缇娜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她冷冷问道：“老师你觉得她比我还好吗？”

    在一边的助理总算是听明白了，缇娜是只要这个老师目光里有了别人，就会开始患得患失地小心翼翼试探，虽然表面上还是装作冷冰冰的样子。

    她希望伊丽莎白的目光里只有她，也非常不喜欢看到伊丽莎白对别人的关注。

    伊丽莎白是一个很客观的人，她说道：“不是同一时期不太能比较，但是她确实天赋难得。”

    缇娜那双眼眸闪了一丝冷光而过，复杂至极，似乎也不怎么愉悦，甚至带着敌意。

    然后她毫不在意地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道：“是吗？爱尔卡，我倒是记住这个名字了。”

    此时在爱尔卡位于贫民窟租的房子里，克里斯也在。

    下周就是正式的考核了，克里斯花了一个月的功夫整理了一套关于四个考官的个人资料。

    主要是每一个考官的身份、背景等基本资料，以及他们的喜好。

    克里斯把这些都给研究了出来，然后拿出来给爱尔卡。

    他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他的性格一向稳重和严谨，他说道：“我倒不是让你来研究这些，我就是给你做个参考而已，不需要为了迎合考官而改变什么。”

    随后他点燃了一支烟又说道：“不过这几个主考官里，有一个是缇娜你知道了吧？”

    爱尔卡点点头，说实话她最近一直把缇娜作为努力的目标，“我知道，怎么了？”

    克里斯压低了声音谈论起了缇娜，爱尔卡猜测这个人以前抽烟喝酒应该很厉害，烟嗓很厉害。

    克里斯用手搂过爱尔卡的头，过来附在她耳边道：“找她的资料特别麻烦，她很少把自己的经历共享在网络上，粉丝都不知道她的具体人生轨迹，所以我这里没有她的资料。”

    “没关系，反正只是参考而已。”爱尔卡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克里斯就离开了。

    他离开前倚着门，嘴角的弧度难得笑得很大，“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但是克里斯走后，爱尔卡却一个人开始坐立不安了起来，前面的镇定不过是强装的，说到底她还是很紧张的。

    这是她来到地球之后面临的第一次重大关卡，失败了一切就要重头来过了。

    而她的坐立不安，很快就被皮克尽收眼底。

    皮克站在客厅里，他的投影是略带淡蓝色的、有些透明的，透过他的投影，可以看到他身后客厅里的家具。

    他慢悠悠地注视着爱尔卡，“紧张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爱尔卡用很标准的坐姿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你也会紧张吗？”

    “我没有感情，所以这种问题问我没有意义。”皮克的语气像是一种调侃。

    爱尔卡叹了口气，“所以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可以试试VR影院纾解压力，听说新上映的《闪光》是一部很优秀的喜剧片。”皮克的脑海中一直在更新各种资讯，这大概就是AI的好处。

    爱尔卡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她又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那你陪我一起去看吗？”

    皮克眼中倒是闪过一丝惊讶，按理来说他虽然没有感情，但是基本的一些情绪反应还是有的，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可爱又有些可笑，他道：“你确定电影院会卖票给一个虚拟影像AI？”

    爱尔卡冲他有些顽皮地眨眨眼睛，“我买最后一排的票子，等到开场了再接通移动电源把你放出来，没有人会注意到你的，你应该还没在电影院看过电影吧，我带你去试试。”

    爱尔卡说完后，看着皮克没什么反应的样子，“怎么了？走吧，我去帮你把芯片拿出来放到移动电源上。”

    皮克的眼神从之前的略微惊讶转而却笑了，“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的做派真的很不像人类。”

    人类制造AI，是为了服务和讨好人类的，很少会用平等的态度去对待AI。

    爱尔卡却没有管那么多，带着皮克就上电影院去了。

    看了电影之后，爱尔卡确实被这部喜剧给逗笑了，她觉得压力被舒缓了一些，起码心情不那么沉重了。

    第二天到了公司，因为下周就考核了，所以公司开始给她们制作考核用的模卡。

    摄影师在摄影室内一个一个给她们拍摄模卡照，新人们统一穿着白色比基尼，一个一个进去，然后贴着墙壁笔直站好，之后摄影师就会给她们拍照。

    全部拍完后，摄影师会精修一下每张照片，然后拿去制作模卡。

    爱尔卡进去的时候，摄影师正在调整镜头，然后她就站好等拍。

    摄影师先是瞄了进来的她一眼，然后习惯性低下头去调焦距，之后不知道是怎么了，他迅速又抬头看了一眼爱尔卡，像是在确定什么一样。

    之后再次低头调焦距，再然后，他按照程序帮爱尔卡拍完了照片，并让爱尔卡出去喊了后一个进来。

    在爱尔卡出去之后的同时，这名摄影师的一个同事走了进来，他正巧路过来看看摄影师的模卡拍摄情况如何了。

    在看到了这位摄影师刚才拍的爱尔卡照片后，同事略显惊讶地说道：“你还没有把所有人的照片都拍完吧？怎么就开始精修照片了？”

    摄影师被同事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他回答：“我没有精修，这是刚才那个女孩的原图。”

    同事显然有些不信，“别开玩笑了，没精修过，她的皮肤怎么能看起来那么好？透白透白的，仿佛皮肤底下都带着流动的水源和光源。”

    还有，她这个绿色的虹膜似乎和一般人的绿色虹膜还不一样，她这个虹膜看起来自带含光效果，有着微弱的、莹莹的光亮，就像是神话里精灵、仙子的眼睛。

    这种难道不是修图修出来的？

    这个摄影师和他的同事，都是为无数模特工作过的，真的很少见到这样的。

    不过同事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模卡修图也不带修得这么魔幻的，这可是不符合规定。

    他开始更加诧异地看向摄影师，不可置信地问道：“难道她本身的皮肤和虹膜真的就是这样的？我觉得这简直难以置信。”

    摄影师耸了耸肩膀，一副超级无奈的样子，“说实话，刚开始看到她的时候，我和你的反应是一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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