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旻烨冷冷一笑,“我倒是说江大人怎么舍得离开了,原来是秦姑娘醒了。”
这一声秦姑娘出口,秦殷就知道,有些事还是瞒不住了。
她想了想,忽然看着李旻烨,和他对视,没有一点避让,“李公子。”
一个是秦姑娘,一个是李公子。
俩个人都是聪明人,不需要多说,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就能知晓对方话里的意思。
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这样无所畏惧的看着自己,李旻烨忽然有点想笑,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面对着自己不怕死的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原来,世上还有比萧七娘更加不怕自己的人存在。
“你这样的脾性,倔得像头牛,也难怪落到如此田地。”李旻烨坐了下来,拿起勺子竟然捯了一勺粥送到了秦殷的嘴边。
秦殷简直是受宠若惊的张开嘴——里面不会下毒了吧?
果然,被烫到了。
她指望着一个公子哥会做什么,简直是自取其辱。
“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看,你又倔强了,这么逞强做什么?”
秦殷强忍着把粥碗掀到他脸上的冲动,扯出一个哭笑不得的笑容来,“不是逞强,是因为很烫。”
李旻烨:“……”
再这样下去,自己没有被毒死,就已经先被烫死了。
她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和世间其他的女孩子真的没有什么区别,可这样的女孩子,却是传闻中能够令朝野重臣色令智昏的宠佞之臣。
“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李旻烨起身,他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怀疑的,就没有再多逗留的理由了,再多看秦殷-一眼,总是有一种忍不住要劝她的冲动。
劝劝她,不要再这么傻,难道她还想着要回到东邑国去?
吃完了粥,也稍稍有些力气了,秦殷嗅了嗅自己,眉头倏尔紧皱起来,恩……连自己都忍不下去自己了,尤其是刚刚还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她就想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秦殷。”江辰直接推门而入,看着衣衫半退的秦殷,默了一默,面对这样邋遢的秦殷,仍然做不到心如止水,而这一眼,却也是触目惊心。
谁曾想,一个女子,本该是细皮嫩肉肤若凝脂,却有这么多的伤疤,或深或浅。
江辰心里有些针扎似的疼。
秦殷也是一惊,面上却是习惯性的不动声色,她默默地又把衣服拉了上去,“江大人,下回你可以先敲一敲门的,少用一点力气,门敲不断。”
江辰抿着唇,嘴角扬起一点难以寻觅的弧度,“你还有精神开玩笑,看来是恢复的不错,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秦殷淡淡道:“我若是不放宽心,早就被自己逼死无数回了。”
这自嘲般的说法,让江辰微微一滞,虽然太子和肖青云都不说,可是,江辰能够猜得到,秦殷坠崖之后君胤就变得那么奇怪,仿佛是为了改变什么,连自己的所有意志都调了出来,还和皇后娘娘叛逆般的反抗。
他稍稍一猜,也能猜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
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很多,因为秦殷够认真,也有能力,一定会成为许多人前进的绊脚石,那么,自然是要在她成长之前就赶紧摧毁掉。
折羽翼于未丰满前。
就好像当年对自己那样。
“你的身上,有很多伤。”江辰坐了过去,“这些日子是不是很痛苦。”
秦殷不说话,她也有她的骄傲,这些骄傲,不允许她认输。
“秦殷,你可以靠在我肩膀的。”江辰慢慢抱住了秦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应该先问你过得苦不苦的,对不起。”
短短一句话,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像是咒语一样。
一瞬间,秦殷只觉得自己的眼眶都酸涩了,面上却是笑了。
苦……是苦的,疼也是疼的。
但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都没想过死,她也不会想着死。
她还要活得好好的,在最好的时机回去,去见见那些故人们,去问清楚她不曾清楚过的那些人,那些事。
“现在,你该回去了。”
秦殷慢慢推开了江辰,她虽然刚醒来不久,但不代表她看不到那频繁往来的白鸽,江辰是何人,又怎会对宫中那些早已与她无关的事务不闻不问。
这样的频繁,多半……是出事了。
江辰看着秦殷,欲言又止,那些事,她既不想知晓,他也无需说出来让她烦心,萧九娘说,此刻秦殷需要的,是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