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端来一大碗馒头,“别的没有,馒头管饱!”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解下了背上的包裹,得意道,“还是湘娘有远见知道这出远门肯定吃不好,来,肉干!”
对做的那人戚了一声,然后拿着些许想要分给邻桌,“路途遥远,也一起尝尝……”他的话忽然止住了,愣了一下,看着秦殷许久,才惊讶道,“秦……棣温?”
秦殷也抬头,眉梢抖了两下,“骆丘。”
骆丘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君胤,他从没有见过这个人,油灯的光不亮,可是朦朦胧胧的这样看人,居然觉得有些好看……这个人是个男人吧?
既然是熟人,他就端着碗坐了过去,肖青云伸手拦住他,手里的剑已经微微出鞘。
君胤道:“青云,好好吃饭。”
骆丘吞了吞口水,坐回去了。
他们只是出来采办的,和他一起出来的小兄弟连秦殷都不认识,两人一不小心走错了路,不然现在也该回夜门了。没想到这一走错路,还能碰到秦殷,想一想,他们两个也好久没有见面了。
秦殷皱起了眉头,她想,若是现在跟着他们两个走,是不是就能摆脱君胤去夜门了?眼角余光一扫,就看到了肖青云手边的那把剑,她叹气,算了吧,恐怕这两个人加起了都打不过肖青云一只手。
君胤再慢条斯理,一个馒头也吃完了,他不想再吃一个,太干了……于是看着秦殷,“故人?”
“……”秦殷咬住下嘴唇,这人在记仇,居然拿她的话来调笑。
骆丘在一旁看着,眼睛都快眨瞎了——这人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这一身穿的是什么还挺好看的……
可是秦殷就像是看不见,三两口啃完馒头,这才看着君胤,颇为严肃道:“公子,秦殷有些话要和故人说。”她特意在故人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让人不在意都不行。
君胤勾起了唇角,淡笑不语。
许是灯火太过温黄,模糊了他的眉眼,竟让秦殷生出几分温柔的错觉来了。情不自禁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公子。”
声音轻轻的糯糯的,却比之前的每一声都要让君胤听得清楚。
他笑了,“去吧,早些回来。”
然后自己起身,把这里留给这需要叙旧的两个人。
看他们两个走了,骆丘才赶过来,还不忘把肉干端过来,“那是谁?你怎么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
还叫他公!子!叫的那样亲昵,跟撒娇似的。这样想着,骆丘的嘴都快翘上天了,他很不高兴看到秦殷这样气势低弱的姿态。
秦殷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骆丘全当她心虚说不出借口了,又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你是不是要背叛我们?”
“我只是在想,该怎么和你告别。”秦殷摇头,“我要离开了。”
骆丘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做了什么背叛的事情要走?还是那个男人逼你的?没事的你别怕,我们回去找门主……”
“骆丘。”秦殷抓住他的袖子摇头,“不是的,我做事,若不是心甘情愿,谁逼迫都不行的。”
她其实想问骆丘,问他有没有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只要他出现,就会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离开。
只要他出现,就够了。
对于秦殷来说,谁都不行,除了君胤。
“我犹豫过,想过各种借口,可是,我还是想和他一起走。”秦殷笑,“只是依然觉得不能原谅,你说这是为什么?”
骆丘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因为他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若是无关紧要的路人,又需要什么原谅?因为太过重要了,所以才会万分的在意。
“甘州城的甘,是心甘情愿的甘。”秦殷道,“所以我在这里,再一次下定决心,既是离开,也是归去,所以骆丘,不必为我担忧,一切都只是一场选择而已。”
这样的秦殷不是强硬的,不是运筹帷幄的,柔柔弱弱的和所有普通的女子都一样,却让人怎么都移不开视线。骆丘想到刚刚的匆匆一瞥,那人坐在这个位子上,拂袖一笑,灯光微醺,他自成画。
他红了脸颊,然后道:“你想做什么,去做就好,我们好兄弟之间还能不理解?你放心,我回去告诉门主的。”
秦殷笑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骆丘登时就僵住了。
——你有没有遇到那样一个人,只要他出现,只要他对你笑一笑,只要他向你伸出手来,那么,你做什么都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