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老师见他进班,微微笑了一下:“我看你上课做了很多笔记,有什么问题吗?”
周念平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我……”
他结巴了,费力地回忆下午上课的内容,总算憋出几个小疑问。顾老师起先没指望周念平能问出有营养的问题,直到听见他开口,她眼神中才逐渐涌起欣喜。
周念平是个差生,教过高二三班的老师都知道,就连刚来实习的顾老师也在上课之前从周扒皮那里听来几句叮嘱,说是班上最后一排的学生没必要费心,都是害群之马,分班以后妥妥C班的料,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照顾那些成绩好,肯上进的学生,以后进A班的人多,有奖金拿。周扒皮这么说无可厚非,毕竟大多数刺头类型的学生自己不要好,谁劝都没用。
但是刚入行的实习老师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顾老师就是其中之一,堪称半个理想主义者,非但不歧视周念平这样的差生,还时不时想方设法地给他们开点小灶。
重生前的周念平不领情,重生后的他倍感亲切。
“念平,你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顾老师热切地递过来几张手写的教案,“你不理解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你基础差,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理解,不过老师相信只要你肯用心,B班绝对没问题。”
周念平捏着教案鼻子一酸,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来没有人觉得他能去B班,连他都默认了C班是自己的归属,唯独顾老师对他有所期待。
“你有没有想过报文科?”顾老师试探地问,“虽然咱们学校重视理科,但这恰恰说明文科班竞争压力小,你如果有兴趣报文科,可以来办公室找我。”
上课铃声响了,晚自习开始,答疑时间到此结束。
周念平对文理科没什么概念,但很感激语文老师,他捧着教案由衷地道谢。
顾老师腼腆地摆手:“我还怕你生气呢!好多男孩子不喜欢文科,一听我劝他们报文科都不高兴。”
“文科挺好的。”周念平叹了口气。
他说的是真心话,学文学理对他而言都是改变未来的出路,只要不踏上二道贩子的老路,什么都是美好的。
二狗一整节晚自习都没出现,周扒皮在教室里转悠了两圈,最后把周念平拎出教室,质问:“苟力去哪儿了?”
“不知道。”周念平对班主任没半点好感,鼻孔朝天,“老师,我作业还没写完,可以回去了吗?”
“你还知道写作业?”周扒皮不屑地轻哼,走进教室往他课桌前一站,映入眼帘的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周扒皮沉默几秒,把书拎起来抖了抖,一片活页纸不负众望地掉出来。
“哈!”班主任宛若捉到老鼠的猫,耀武扬威地捏住纸片,举到周念平的眼前,“这是什么?”
他翻了个白眼,用全班同学都能听见的声音将纸片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已知两条直线的位置关系,y等于……”
“行行行!”周扒皮的脸涨得通红,根本没想到五三里掉出来的会是一张演算纸,“你坐下吧,看到苟力记得告诉我。”
周念平懒洋洋地点头,然后在周扒皮走到班级门口的时候,身子向后一倒,两只脚跟勾住课桌,晃晃悠悠地保持平衡,顺带调侃:“老师,如果我真的知道苟力在哪儿,你觉得我还会坐在这里写作业吗?”
“周念平!”周扒皮气得猛地转身。
他抓抓头,露出一个无辜的微笑:“我会。”
全班哄堂大笑。
周念平没有笑,他忙着解题,这些题晚自习课下要交,而他作为值日生必须提前十分钟赶到车库维持秩序,早做完早下楼,到时候运气好回家时间早,还能想办法让叔叔阿姨未来几天都待在家里。
只可惜事与愿违,周念平好不容易将停车位内的自行车排列整齐,教学楼内的灯都关了,他看着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心急如焚,蹬着自行车在大街小巷内飞驰,到家楼底下的时候汗流浃背,好在家中亮着让人安心的灯。不过他倒霉得很,原本用来停车的小树边多了辆崭新的山地车,看着还有点眼熟。
周念平往前走几步又刷刷刷倒退回来,嘴里没忍住蹦出一句脏话。
“楚云生,你他妈把车停我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