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宁母见她没有如想象中的空手而归,自然是少不了一番细问。
宁思将陆景和拒绝的原因告知,就是说到“休息日再谢”时,还是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别扭跟奇怪,话到嘴边在唇齿间转了两圈,又被她默默咽了下去。
心想等陆景和把具体时间告诉她了,她再跟宁母说吧。
她不清楚他们做医生的休息时间怎么安排,只是陆景和这么讲,宁思自觉以为顶多是在这几天。
没想到时间一晃就是一个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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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J市,气温在个位数上下浮动着。
J市地标位属南方,风袭来的时候携着阵阵入骨的寒意,能将走在路上的人逼得缩起身子来。
宁思怕冷,早在几个月前天气刚转凉,别人还是普通薄长袖加短裤的时候,她就已经将外套穿起。
而即便是在这座城市长大,习惯了这种气候变化,但到了这种天气一样是全副武装,恨不得把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包起来。
公司有暖气,上班时间还好,只是一进到医院这个仿佛自带降温系统的地方,宁思被显然降低的温度刺激得连堆积了一天的疲倦都散了不少。
陆景和安顿完一个新入院的病人,跟家属沟通好,刚一从病房出来就看到被厚羽绒包成一团的宁思从自己面前经过。
她双手紧紧塞在衣兜里,脸颊两侧的发丝随着她的走动被刮到耳后,露出她被冻得通红的一对耳朵。
走得专心,陆景和唤了一声才引得了她的注意力。
宁思往下拉了拉围巾,将自己原本被盖住的眼睛以下的部位暴露出来,嗓子带了点儿鼻音。
“陆医生。”
陆景和“嗯”了一声将门扉关好,对上她望过来时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宁思公司附近几日前新开了一家发廊,部门里的几位小姑娘不知怎么搞到了几张优惠券,就凑在一起商量着说换个发型。
正好几近年末,宁思一琢磨自己这个发型从大学起就一直保持着,好几年了也是该换了,蠢蠢欲动又被大家一怂恿,就决定午休的时候跟着去。
剪了头发,一袭长卷黑发变成了及肩栗色,三七分也修成一道空气刘海,看上去减龄了不少。
加上她人又白,这段时间鼻尖老是被吹得泛着红,陆景和这几天每每看到她就总产生一种自己苍老了不少的错觉。
陆景和转个身与她同行,边走边问:“刚下班?”
病房需保持通风,窗户常年是开着的状态,所以门一开一关,有冷气顺着门隙涌出,又沿着下颌钻过。
宁思将下巴重新埋进围巾里,避过那阵凉意,引得声音很是含糊:“刚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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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母的康复训练是从三天前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没走路,如今重新下地多少有些困难。
宁思推开门的时候里面几人在聊着天,热热闹闹的。
张姨出院后没多久就又有新人陆续住进来,如今靠窗的39号病床住的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
前段时间下过雨,准备出门时在家里院子的楼梯上摔了一跤。
年纪大,随便磕磕碰碰都不得了,何况是直直滑了三层阶梯。老人家骨头脆弱,好在平时爱锻炼,除了小臂摔折了以外别无大碍。
而张姨原住的37号病床,在上个月二十三号有人进来,前几天刚出的院。
宁思的突然进来丝毫打扰不到里头的人,只有老奶奶身侧坐着的跟她同不多大的孙女,见到她还有跟在她身后的陆景和,打了招呼。
宁思等到母亲转过身来看她时才开口问:“方阿姨呢?”
“我看你差不多回来,就让她先下班了。”宁母说完,转向她身后,“陆医生。”
“余阿姨……”陆景和很自然走上去,问起宁母今天锻炼的情况。
母亲今天的状态看着就挺好,宁思见他们在聊,便没参与,从床头柜中供放私人物件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
她中午回过家用电炖锅煲了一煲汤,原本是准备晚上下班后先绕回家拿了汤再过来。结果在公司走之前一找,才发现自己下午上班前好像忘了拿钥匙。
回来的时候有跟母亲确认过钥匙是不是在病房,所以眼下取了东西,宁思就直接离开,没有打扰陆景和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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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口。
这个点是吃饭时间,医院里无论是病人或是医生,很多人要去一楼的食堂或是外出觅食。
电梯一层一层地停着,宁思等了好几分钟,还是往上挪动的状态。
整个J市一医统共十六层楼,等到了顶层还要慢慢滑下来……宁思看着电子显示屏的“9”字,心想要她不走个楼梯当锻炼身体顺便暖暖身。
宁思掏出手机用微信查看着公交车的信息,犹豫了小会,终于决定从同在等电梯的几人中退了出来,折身去往楼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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