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耳朵,如同利刺一样,一下又一下扎着我的脑袋,令我头疼欲裂。
看来单纯的捂住耳朵是不行的,只有用真气护体,才能扛住恐怖而嘈杂的鬼叫声。
我正准备爬起来打坐,柳红衣按住我说:“不用!忍着点,我用封魂针,暂时封住你的听觉,你就不会被鬼叫声扰乱心神了!”
说着,柳红衣手腕一翻,细长白皙的指尖露出一点寒星。
柳红衣出手如电,在我的两只耳朵下面,分别刺了一下。
两下刺痛之后,我的世界一下子变得寂静无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鬼叫声仿佛戛然而止,再也没法扰乱我的心神。
我冲柳红衣竖起大拇指,这一招着实管用。
林子中央的方鹤云和方芷渃,此时也被那鬼叫声困扰。
只见他们背靠背盘膝而坐,两把七星剑分别立在他们的面前,剑锋表面泛着奇异的七彩光芒,那奇异的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两人笼罩在其中。
保护罩表面的七彩光芒越来越耀眼,方鹤云和方芷渃双手捏着法印,嘴唇不停地张合,听不见在说些什么,可能是在说着某种咒语。
片刻之后,但见两人同时举起双臂,向上拍出一掌。
保护罩瞬间碎裂,变作赤橙黄绿青蓝紫七道光芒,分成七个方向,同时升上天空。
我的左右耳朵,又分别刺痛了一下,柳红衣用封魂针让我恢复了听觉。
“我怎么还是听不见?”我奇怪地问。
柳红衣说:“不是你听不见,是那鬼叫声已经消失了,刚才方鹤云和方芷渃施展了一个法术,破解了鬼叫之声!”
“哎!”我竖起耳朵,把手指放在嘴唇上:“红衣,你听见了吗?这是什么声音?”
柳红衣柳眉紧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四面八方的丛林里面不停地传来奇异的声响,我们惊讶地看见,在那土地表面,竟然出现波纹状的痕迹,明显是有东西在土地下面飞快爬行,从那痕迹的轨迹形状来看,竟跟蛇一样,就像有无数的蛇从四
面八方游动出来,全部朝着空地中央涌过去。
唰!唰!唰!
刹那间,土地表面碎裂,尘土飞扬中,无数的蛇状东西从地下窜出来。
我们屏住呼吸,定睛一看,原来那些蛇状东西竟是一条条粗壮的树根。
那些树根全是乌黑色,散发着浓烈的鬼气,树根上面还爬满密密麻麻的根须,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只鬼手,在空中胡乱飞舞。
晃眼一看,那些树根就像是盘旋飞舞的黑色毒蛇,高昂着蛇头,尽数朝着方鹤云和方芷渃激。射而去。
刹那间,方鹤云和方芷渃就被遍地的树根围困在其中。
那些树根十分灵动,而且整个地下,全是盘综错杂的树根,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最为可怕的是,这些树根就像野草一样,砍断了又会重生,砍断了又会重生。方鹤云和方芷渃的身影迅捷如风,在漫天飞舞的树根里面来回穿梭,但见剑光闪动,凌厉的剑气从剑锋里面迸射而出,瞬间就把面前的树根斩成数截,呼啦啦飞上天空,就像小蛇一样,胡乱地扭动。树根
的断口处,突突突地喷溅出黑色的汁液,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们也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
在喷出一团黑色的汁液以后,断口处又呼啦啦地长出一截崭新的树根,继续飞舞。
此情此景,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片空地之下,藏着一只巨大无比的八爪鱼,这些树根全都是它的触须,不停地飞舞,重生。
方鹤云和方芷渃虽然剑术了得,但是这样打下去,无休无止,他们的真元最终都会被消耗殚尽,所以这样战斗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方鹤云已经开始喘气了粗气,脸上挂满冷汗。
而方芷渃原本就有伤在身,此时全凭坚强的毅力支撑着,一张脸煞白如纸。
“呀——”
方芷渃低低一声惊呼,脚踝被一条树根死死缠住。
树根就像一只鬼手,猛地将方芷渃拽倒在地上,拖着方芷渃哗啦啦滑行。
我心下一惊,拔腿就想冲出去救援。
就在此时,方鹤云的反应也是极快,道袍一甩,七星剑脱手飞旋而出,嚓地斩断了那条树根,继而又飞回手中。
方芷渃得到解脱,翻身而起,一声娇叱,反手用剑尖,将那条树根,狠狠刺入了地下。方芷渃的长发瞬间飞扬起来,只见剑尖之上,唰地划出一道白色剑气,迅速贴地而过,将地下的树根嚓一声斩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