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除了知道汤景想让月儿当管家,何氏对她们都不熟悉,此时,又不知婉兮和清扬在何处,心中不免坎坷不安。
“各位,现在你们已经知道,老爷又被官府抓走了,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回来,虽说你们都是老爷雇来的,可如今,咱们这么大一座院子,家里统共不过百十两银子,今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我劝你们都散了吧。”
月儿很得意,从这群丫鬟婆子当中走出来,坐在何氏的身旁,矜持地讲道:“请夫人不要担心,老爷吩咐过,让我把那座老宅卖了,咱家的日子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何氏知道,锦衣卫抢走了老王府的房契、地契,听月儿这么一说,便叹了口气,颇为不屑地讲道:“月儿姑娘,这些事情,恐怕还轮不到你来多嘴;更何况,你还有所不知,那座老宅的房契地契,已被你们老爷抵押出去了。”
不明就里的月儿冷笑一声,掏出一个锦盒,在何氏的眼前晃了晃,不客气地讲道:“老爷临走之前,把房契、地契都给了我,看到了吧?叮嘱我至少要卖六万两银子。”
何氏不由得大吃一惊,昨天自己明明亲眼所见,汤景把房契、地契都给了锦衣卫,这么会儿功夫,为何跑到月儿之手?起身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
月儿把脸一绷,怒气冲冲地讲道:“请夫人把锦盒还给我!”说着,就把手伸向何氏。
何氏打开锦盒一看,果然没错!心中顿时难受极了,当着下人也不便发作,抹去眼角的泪花,拿眼睛死死地盯着月儿,心中暗想:不管到哪儿去说,我还是家里的主人!
发现月儿还在不依不饶地伸着手,何氏矜持的一笑,把锦盒收进怀中。
“月儿姑娘,卖宅子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能卖出更好的价钱。”
月儿不干了,转身朝着几个丫鬟递个眼神,厉声喊道:“请夫人自重!快把锦盒还给我。”
何氏夫人听罢,带着满脸愠怒站起身,捋了捋流苏,双眸犹如闪电,直逼月儿,把她吓得忍不住后退几步。
再往前逼近两步,何氏问道:“月儿,你只是老爷雇来的管家,是个奴才!你如此跟主家说话,难道要逼我把你也送进官府吗?”
月儿冷笑一声,喊道:“桂花、秋香,给我拦住她!我这就把老爷的休书拿给她看,还想把我送进官府?”
被唤作桂花和秋香的两个丫头,犹犹豫豫地上前阻拦何氏,这时,汤琼从外面哭着跑进来,把她们推开,挡在母亲的近前。
汤琼撅着小嘴,用稚气的声音讲道:“各位姐姐,请不要这样对待我的母亲。”
何氏把汤琼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朝月儿伸出手,问道:“你说的休书在哪里?拿来看看!”
月儿似乎有些胆怯,拿眼睛扫视一遍这群丫鬟,心中暗想:现在该到你们站队的时候了……
此刻,桂花和秋香都像霜打的茄子,回到那群丫鬟婆子当中,她们全都垂头丧气,像木头人一般没人敢啃声。
月儿气得使劲跺跺脚,又是一声冷笑。
“好!现在我就去上元县衙门问一问,这休书到底算不算数?咱等着县太爷来判吧。”
见月儿转身走了,何氏母女抱头痛哭,这群丫鬟婆子才敢过来劝解。
就在这时,忽听月儿在门外一声大叫:“你们想干什么?”
屋里的人全都很吃惊,抬头张望,只见婉兮、清扬把月儿推了进来。
何氏不知道蓝氏姐妹要干什么,吓得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汤琼哭着跑到她们的近前,哀求道:“二位姐姐,饶了我们吧。”
清扬把汤琼揽在怀中,婉兮把月儿往前推两步,发现蓝氏姐妹并没有恶意,何氏才从地上爬起来。
婉兮给大家一抱拳,讲道:“都不必惊慌,如今老爷不在府里,我们只认夫人。”
“谢谢二位姑娘!”
何氏显得有气无力,矜持地坐回到椅子上。
月儿很不服气,转身问道:“婉兮、清扬,是我把你们从濠州老家接来的,难道你们都忘了?”
清扬冷冷地讲道:“把老爷写的休书交给我们保管,等老爷回来再说。”
“你、你们怎能、违背老爷的意旨?”
月儿被气得浑身颤栗,此刻,只见婉兮扬着浓眉,目光咄咄逼人,把手伸了过来。
“月儿姐姐,你知道我们家世,请不要逼我们!”
月儿真的害怕了,只好把汤景写好的休书交给婉兮。
何氏起身站在婉兮、清扬近前,拉着女儿汤琼,讲道:“今日多亏二位贤侄相助,要不然,我们母女三人可就得露宿街头。”
婉兮冷冷地讲道:“婶婶,不怕你生气,请问你知道为何能活到今日?”
清扬也讲道:“婶婶,请不要怪我们,钟离老家汤氏一族,已经忍耐很久了,如果不是因为徐鲲是当朝首辅的侄子,又看在两个妹妹的份上,真不知现在会是什么结局?”
何氏羞愧难当,恨不得有个地缝能钻进去,拥抱着汤琼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