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好去做这个范县县令吧,让世人看看,我宋家,一门俱是豪杰。让世人看看,我宋家,不单单有一个宋江,还有一个宋清。”宋时江鼓励。
“哥哥,既然如此,哥哥,小弟但放手施为,必不负哥哥信任。”宋清向后一退,重重朝宋时江弯身施礼。
“对,就是这样,放手去做。这天下,某要去争一争。四郎,你若成长,当是哥哥一大助力。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你我兄弟守望相助,再有诸多弟兄,文臣武将。这天下,将是我宋家的天下!荣耀,是我宋家的荣耀!”宋时江继续鼓励。
“打仗亲兄弟!亲兄弟!……哥哥,放心,四郎必将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你等着看吧。”宋清已是立定起来,不再跟着宋江散步,他朗声叫道,“我宋清现在就去范县赴任。哥哥,你就看着弟弟吧。将来,人们说到宋氏一门,不单有哥哥,更有我宋清大名!……拜别哥哥……”
宋清又一次朝宋时江弯腰施礼。只是施礼完毕,不待宋时江说话,已是铿然转身,往城下急急而去了。
宋时江望着宋清离去的背影,却是百感交集。
对于宋清,后人何曾有所印象,但凡评价,俱是从其绰号入手。宋清是何绰号?铁扇子。何为铁扇子?扇子是用来扇风的,但如果是用铁来做的扇子,入手沉重,谁又会来用这铁扇子?所以后人俱以为,宋清这铁扇子是没用的废物,完全靠着宋江的关系才能在一百单八将中占一个位置,还得到了排设筵席的肥差。
好罢,没用的宋清。刚开始附身宋江之时,宋时江也是如此认为。这宋清又有何用,只是因为是“我”的原因而已,才有如今位置。更何况,宋时江与这宋清没有真正血脉联系,让他从内心去接受这兄弟,他是抵触的,他更认为那些个结拜兄弟比这亲兄弟更亲,更入得法眼。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宋时江都把这宋清安置于梁山之上,管着后勤,烟泯于众人。
直到后来,宋时江登上了东平国相位置,麾下率有无数兵马,勇将如云,谋臣汇聚;更到了后来,卢俊义深夜来访,袒露心扉,直说忧虑,只愿领兵厮杀,不愿做得副头领;更以及后来,与军师特别是吴用商议诸位功勋职务之时,宋时江方儿一步一步意识到,我宋江(宋时江)不再是为吏钻营,不再是占山为寇,而是走上了一条逐鹿中原,争霸天下之路,走的是一条化家为国的道路。化家为国,我宋江的家呢?我的家可是我那些百余生死兄弟?诚然是生死兄弟,诚然生死相托,诚然肝胆相照,可这是我的“家”么?这家业托付的是他们,承袭的是他们么?
宋时江突然明白了陈宫吴用关心他婚配大事的原因,明白了陈宫一直忙碌婚事的原因,因为他们要给宋时江造一个家呀。这家是他们效忠的对象,这家是他们施展抱负的地方。这家在,就算宋时江死,势力依旧在;这家在,化家为国才有可能。从这一刻起,宋时江才无比的渴望着亲人家族,他想到了远在东郡的大乔,也想到了默默无闻的亲兄弟宋清。是的呀,宋清,他日我宋江取得天下,封王的是他,不是卢俊义;我若身死,留存宋家血脉香火是他,不是卢俊义。
好罢,是该历练宋清了。那是我宋江的亲兄弟,是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