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魏坤浑身一僵,卡顿着抬起头来,就见到老沈那张圆圆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伸出了手来,“手机交出来。”
霍星辰走出校门,才想起自己答应过姐姐晚上不再逃课的,不过他又一想,自己是跟老沈请了假的,这不算逃课吧?当下就坐上公交回家了。
下了公交,离家还有两公里左右的距离,他明明能让自己下一秒就奔回家门口,却刻意慢悠悠走着。
夜里的村庄,路上要隔很远才会有一盏路灯,昏昏暗暗,惨白惨白,霍星辰走到路灯下,抬起头来,见几只萤火虫正绕着那盏苍白的路灯飞舞,发出点点暖黄色荧光,在夜空中绕出一条条短暂的曲线。
霍星辰觉得有点心烦,朝着上方一个手刀挥过去,刹那间,路灯“砰”一声爆裂开来,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那几只萤火虫也被剥夺了生命,跌在了地上,不一会儿,那点荧光就挣扎着熄灭了。
重归黑暗,霍星辰总算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这一夜没有月光,前方的路明明一片黑暗,霍星辰却似乎能将前方看得一清二楚般,他脚步轻快,完美地避开了地面上的积水和一个个坎,像是完美地避过了某些人。
远远的,望见了路边墙上有一盏上世纪的老旧壁灯,发出暖黄色光芒,照出了壁灯下方那两座高高的石碑。
明明是和那些萤火虫一样的暖色光芒,霍星辰却只觉得心间安定无比,从看到那些新闻起就心烦意乱的心情终于缓缓地平复了下来。
他走到门前,极好的听力让他听见了前院传来的水声,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想着该是姐姐在浇花水了,该是找个时候把那个破瓢补一补。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进去,见到的却不是自家姐姐。
而是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身材应该很好,板型直挺的军装也掩盖不住那微微鼓起的肌肉。
见大门被推开,那男人回过头来,面容俊朗,眉峰如刀,眼中蕴含精光,英气勃勃。
只是手中抬着个不断漏水的破瓢,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呆萌了起来。
霍星辰嘴角抽搐了一下,想起第一回见到道骨仙风的姐姐抬着破瓢浇花水的场景,只觉得这破瓢当真是能够坑害人类形象的存在。
前院有着军装男子在浇花水,里屋亮着灯,还传来轻浅的交谈声,很明显,今晚家中有客人。
霍星辰正心想自己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就见那军装男发问了:“你是霍小姐的家人?”拿着钥匙直接开门,眉眼间又和霍星云有几分神似,想来大概是一家的。
这男人的语气太过笃定,导致霍星辰也就觉得没必要回答了,反问:“你是客人?”
他这问法有些奇怪,哪有上来就问你是不是我家客人的?男子皱了皱眉,一点头,“是。”
“那你拿我的瓢浇我的花做什么?”霍星辰才是觉得这男人奇怪,既然是客人,应该在里屋待着才对,做什么要来主人家浇花水呢?
只是他不知道,他这一问,正好戳中了军装男人心中不可言喻的伤痛。
男人名叫戚寒,本来是作为临时卫兵跟着自己的老领导兼舅舅过来的,七弯八拐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地方,才进了门,屁股都还没坐上板凳,就见这家的主人一指前院,道:“劳烦帮我浇一下花水,用水缸旁边那个瓢就行。”
她说得平淡,又仿佛天经地义,戚寒一怔,望向老领导,却见老领导笑呵呵道:“去吧,去吧!”
戚寒找到破瓢,看着上面的裂缝和破洞心梗了好一会儿,四下走了走,没找到其他盛具,只得勉强用了这个破瓢。
大抵是觉得被主人家派去用破瓢浇花水有些丢脸,男人没有回答霍星辰的话,场面一时尴尬。
到底是少年人,心下有些难受,想着:他既然不欢迎我,那我硬凑上来也是没趣,还在这里做什么?当下就想走了。
正在这时,却又听那少年嗓音清哑,问:“饭吃了没?”
魏坤一愣,明明已经吃过饭了,却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没有”。
霍星辰点了点头,“哦,那你等着。”说罢就往厨房那边走去了。魏坤伸长了脖子瞅着,心中止不住雀跃:“他这是要招待我吗?我怕是全班、哦不,全校里唯一一个被他招待过的人了!”
他欢欢喜喜地坐好了,打开电视,随便搜了搜有什么节目,正好就瞅到了撸哇撸的春季赛频道。“哎?竟然还能看到这个?”他连忙点了进去。他是撸哇撸的忠实玩家,虽然上了高三之后就再没碰过游戏,但是看看比赛总是可以的,也就不嫌弃电视里的是重播视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