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就是要你多看看,让你记住你对了做了多过分的事情,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相信我。”莫一言恶狠狠地戳着饭,继续说道。
还知道玩苦肉计了?
唐糖不吃这一套,小声地嘀咕道,“谁叫你睡在我床上,能不让我误会吗?”
莫一言听见了,“你说什么?”
唐糖脖子一缩,“没什么没什么。”一秒变怂。
莫一言低头大口扒着饭,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住。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每天挨一个巴掌他都乐意……
“莫医生——莫医生——”门外的护士焦急地叫喊着,凌乱的脚步声朝着值班室靠近。
莫一言听见忙放下吃到一半的饭,打开门迎上去,“什么事?”
“B超室的胡医生和35床的病人打起来了!”
胡医生?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胡医生?
不等莫一言叫她在这等他的嘱咐说出口,唐糖就忙开口,“我和你一起去,我可能认识。”
到了病房,战况正激烈,扭打的人中除了胡梨和35床的女病人,还有一个夹在其中作势劝架的男人,但男人似乎是偏向女病人那一方的。
护士都拥在外围不敢上前扯开揪着头发破口大骂的两女一男,直到莫一言二话不说冲上去单手提着男人衣服后领把男人拎出来甩到一边,然后叫护士拉开病人,他则拽住胡梨,场面这才冷静下来。
胡梨喘着粗气愤恨地瞪着一旁正关心女病人的男人,只消一眼,唐糖就认得出那是遭受背叛之后的愤懑不舍,心有不甘。这种情绪她深有体会。
“你给我等着,”女病人有男人撑腰,依旧猖狂,“就你这种母老虎活该被甩,是个男人都会选我不会选你,敢打我,你等着吊销执照喝西北风吧!”
医生打病人,注定是医生吃亏,不管过错方是谁,病人总是仗着自己是弱者而站在制高点,有恃无恐。
唐糖想起胡梨在楼道悄悄抽烟的情形,她应该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李关,九年!你浪费了我最好的九年!”说完,胡梨挣脱开莫一言的钳制,决绝地走出病房。
相伴九年,没有婚姻没有结晶,光靠着口头的承诺和分泌日渐稀少的荷尔蒙就走过九年,那是怎样的一种深情?但还是没能修成正果。
唐糖和莫一言对视一眼,而后追上胡梨的步伐,直到上了电梯,到了医院的天台,都寸步不离。
“你不用跟着我,我不会寻短见。”胡梨搭着天台的护栏,对身后的唐糖说,“为了那种货色丢了命不值得。”
可唐糖不就是为了那一路货色差点丢了小命吗?“你比我坚强。”
胡梨一听就知道唐糖肯定做过傻事,“我和李关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我为他放弃留学的机会,为他和家里无尽地争执。他的感情随着时间早就浅淡得没有痕迹,只剩下我一个人自导自演一场爱情长跑的独角戏。”
她和方锐何尝不是如此?变淡的感情都察觉得到,就看谁洒脱谁执着,撑到最后的人注定要承受所有的苦痛。
唐糖把自己的故事说给胡梨听,不确定是否能开导她,但起码能在她偶尔问起“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身上的时候”不会无助得太孤独。
有时候身处困境的人,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鼓励,而是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倒霉蛋时的庆幸。这种庆幸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却没有掺杂恶意,只不过是在独自舔舐伤口的时候可以告诉自己“比你倒霉可怜的多得去了,又何必把自己逼上绝路,你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唐糖庆幸的是她没有在方锐身上浪费九年,胡梨庆幸的是她不用在蒙受屈辱之后还经历丧子之痛。说到最后,谁都是谁的良剂。
下了天台,唐糖和胡梨刚出电塔,两三名身材高大的警察就走了过来。唐糖被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胡梨在35床病人得意的嘴脸下被警察以“打架斗殴”的罪名把胡梨带走了。
会不会已经销毁了证据?会不会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会不会要吃牢饭连和解妥协的机会都没有?……太多熟悉的桥段从唐糖的脑子里蹦出,哪怕已经经历过一次,再遇到,她还是惊惶无措。
直到感觉右手一热,那些无解的猜测瞬间烟消云散,是莫一言牵住了她。
“相信我吗?”他问。
唐糖不知道他为什么问,可未消的红肿不就是他可信的最好证明吗?她点了点了头,反正有他就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