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阿渊,”唐柯没有给陆渊更多说话的机会,这个温文尔雅的青年强硬地插入对话,“道理本来就不在你这一边,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
陆渊和唐柯是多年好友,本来唐柯的劝说他应该都听得进去——唐柯说的也确实都是事实,然而越是看到唐柯帮孙笑说话,他就越是不理智地想要把这两个人给隔开十万八千里,“不管你怎么说,红袖都是无辜的。”
“身为导火线,能无辜到哪里去呢?”孙笑不领情地道,“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大手大脚挥霍着用来学习的钱吧?只要稍微查一查她的银行流水,就能知道你给她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甚至我们也可以向她的学校申请要她的成绩单,据我所知,她可不是个成绩拔尖的好学生。”
看着这几个人又要跑题,孙笑不得不出手把话题给拉了回来。
“是的,葛女士除了有一张美国本土的□□接受汇款之外,另外还持有一张陆先生名下的信用卡,涉及金额过大,目前仍然在整理之中,但至少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其中购买物品大多是奢侈品和旅游用途。根据从她所就读大学得到的信息来看,她有过三次不合格重修的记录,此外因为出勤率过低,已经被校方警告过不止一次。”
孙笑听完,摇头轻叹,“这就是你陆渊捧在手心里宝贝得不得了的人啊……”
她曾经见过许多能把男人甚至权力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人,她们一个个都有着超乎常人的野心,但她们也从来没有停下过让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的脚步过。一个人要在社会上站稳脚跟,说到底最终还是只能靠自己。
像葛红袖这样把全部的希望和立足之地都放在了陆渊身上,一点长远目光也没有的女人,如果一旦失去了陆渊的疼爱,又该怎么走下去呢?
孙笑经历过太多,看着葛红袖的时候事实上没有什么厌恶之情,只是觉得十分唏嘘。
“你没有资格来评判我!”葛红袖尖着嗓子喊道,“你只是在嫉妒我可以拥有你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而已!”
“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孙笑的眼神晃了晃,嘴角有那么一刻毫无笑意,“……我真正想得到的那样东西,只能靠我自己的力量去拿到手,我绝不会将其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那太悲哀,也不太可信了。”
陆渊的目光在有些异常的孙笑身上停留了两秒钟,最后将自己的莫名情绪抛到脑后,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我和红袖之间是清白的。”
“是吗?那卢先生打算怎么证明呢?”孙笑的律师是名女性,对于婚内出轨这件事情本来就很看不上眼,她冷静地追问道,“你们是没有过性行为?没有亲吻?没有确认关系?还是连一点点的你情我爱都没有?”
陆渊的律师立刻反驳她,“你这是毫无证据的污蔑。”
“得了吧,这件案子你们根本没有占优势,与其消息被捅到小报记者那里后传得全国人民都知道,还不如早点承认自己做过的事情,私下了结。”女律师冷笑一声,“等陆先生婚内出轨的新闻被放到网上,公司市值蒸发的钱肯定要比一桩离婚官司要多得多。”
陆渊面色一冷,“你在威胁我?”
孙笑出手挡了一下,“她的当事人是我,她说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
“你要对我的公司出手?”陆渊转而凝视孙笑,“你还想把当年的事情如法炮制一遍?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陆渊了,我不会再因为暂时的失败而向你低头。”
“不,陆渊。”孙笑像是觉得十分有趣似的弯了弯嘴角,不躲不避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像是已经分道扬镳的陌生人,“你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我也想原话还给你——和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陆渊捏紧了拳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否认孙笑的话,只觉得哪怕自己要和她撇清关系,她也绝不能对他这么冷漠。
“发自肺腑。”孙笑摇了摇头,伸手从包里掏出个小盒子,“签了离婚协议书之后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见面,今天终于有机会把这个还给你了。当年你虽然不情不愿,但总归最后是你买的单,我就原样归还给你吧。”
陆渊看了一眼黑色的绒布盒子,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伸手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他在结婚前夕买的结婚戒指。他这才反应过来,快速地扫了一眼孙笑的无名指,那里只留了一圈浅浅的痕迹,像是戒指投下的倒影。
结婚一年多来,她从未将戒指摘下过,好像只要那枚戒指还留在她的无名指上,这段婚姻就还有一线联系……
陆渊咬了咬牙,粗鲁地合上戒盒的盖子,扔到桌子上,“我不缺这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