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时,心里头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宋渺渺你是不是昏头了,他现在已经再婚了,并且没有离婚的可能性,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啊,她究竟在想什么呢?有些事,六年前错过了,就永远的错过了。六年前她都可以保持冷静的头脑。怎么六年以后,看尽世态炎凉的她,竟然变得不切实际起来。
她现在应该只想着女儿的安危,只想着女儿的病,其他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治好小恬。
就在她的内心做着自我斗争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傅竞舟的声音,“我知道你没睡。”
宋渺渺心里一顿,嘴唇不自觉的抿了一下,保持不动。
“那天,你都已经逃出去,为什么还要再回来?”他问。
她没有睁开眼睛,默了一会,反问:“那你呢?你为什么要进去?你明明知道董玉已经出来了,你进去做什么?”
“因为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你若是死了,你欠我的债,我找谁还?”
“因为小恬的病还没有治好,你若是了,我找谁跟我生孩子,救小恬?”
傅竞舟噗嗤一笑,这人倒是半点也不肯先走一步,先捅破那张窗户纸。
这时,宋渺渺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双目清明,眼神镇定,侧过头,看向了他。他的眉目之间有一抹难掩的疲倦感,眉心间的褶皱很深刻,像是用刀子刻进去似得。
她忍不住伸手,用食指轻轻的抚开,淡淡的说:“我昏睡的那些日子,做了一个一辈子的梦,一辈子很长,梦却很短。”
她说着,目光锁定了他的眼睛,手指摁在他的眉心没动,就那样看着他,说:“在我梦里,我同你过完了一生。”
傅竞舟没有避开她的手,眸色深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带着她接下去的话。
“傅竞舟,你说,这是不是就只是一个梦?”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两人对望着,一时无言。
半晌,傅竞舟缓缓闭上眼睛,抬手将她的手握进了手心,缓缓的拉了起来,说:“你欠我的,这一生都还不完。”
他握着她的手很紧,他们之间,现在这种时候,有些话不必说的太明,只要点到即止便可。
那天晚上,傅竞舟留在了医院。
夜里,宋渺渺一直没什么睡意,脑子很活跃,怎么也睡不着。
傅竞舟大概是真的累了,躺下去没多久就睡着了,只是可能睡的不太舒服,眉头一直微微的蹙着,他手长脚长,显得陪护的那张小床越发的小。
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宋渺渺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她那个梦还没有醒。
这一刻,在这里,宋渺渺什么也不想想,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意走一次。她咬着牙,忍着疼,稍稍侧过了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拉他的手,可他睡的略有些远,她只能碰到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她整个人几乎都移到了床边,这种时候,倒是不晓得疼了。
大概是心里有点甜,再大的疼都能努力忍着。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傅竞舟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宋渺渺立刻看了过去,他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大的表情,依旧闭着眼睛,说:“身上的伤不疼了?”
“疼,特别疼。那个混蛋,差点把我踩死,到现在五脏六腑都还觉得疼呢。”
“自找的。”他侧过身,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仍闭着眼睛,淡淡的说。
宋渺渺这会特别清醒,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说:“你不知道,如果不是我的话,你说不定就被他们发现了,是我救了你命。你就算不感谢我,也不该这样说我。”
“六年前,我就曾跟你说过,不要做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的事儿。偏偏,过了六年,在外面磨砺了六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傻白,却没有以前那么甜了。”
“那现在是什么?傻白苦吗?”
“嗯。”傅竞舟是真的有些累,忙完公司里的事儿,他直接坐飞机过来,算算时间,快两天没好好睡觉了。
宋渺渺知道他累,可就是控制不住,总是想要说话,同他说很多很多,说过去,说现在,只说他们之间。此时此刻的她,倒像是十八岁的少女,春心萌动。
活泼可爱。
“你睡吧,我不说话了。”
“没关系,我就当是催眠。”
宋渺渺将下巴抵在床边的栏杆上,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默了一会,她说:“傅竞舟,你可以在这里陪我几天吗?”
他缓慢睁开眼睛,对上她认真的目光。
“就我们两个。”宋渺渺说。
他知道她的意图,倒也不说破,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