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何谈对错，何谈是非

    就在一身黑袍文士服的周雪转身即将迷开这片心内世界，融入一片迷雾时，一群小精灵飞落下来，她们来到此界之主的四周施礼后言道。

    “主人说，请您随我们来。”

    小精灵们的话语声让周雪身体一僵，然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随着飞舞的小精灵前往世界古树的顶端，四周这些小精灵和世界古树上的那些精灵不同，她们即不敬畏自己，更不喜欢自己，周雪很清楚这些，因为就是她自己把这些小精灵的使用权限转交给夏洛特的。虽然姐姐始终无法离开那片牢笼，但至少自己已经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

    世界古树的顶端，赤金与红宝石铸成的奢侈囚笼悬挂在一根树枝上，典雅高贵的金发女精灵在其中弹奏着钢琴曲，夏洛特的琴艺极为出众，事实上她若不是精灵族的狮心剑王，同样也能够以精湛绝伦的琴艺扬名。

    周雪持扇站在金笼之外，为眼前美轮美奂的视听感受轻轻拍打手掌，脑海中恍然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与姐姐抚琴欢歌的画面，那个时候夏洛特姐姐抚琴，自己跳舞，夏洛特姐姐跳舞，自己吹箫，那段岁月是多么美好畅意令人迷醉。

    这片心内世界也是夏洛特姐姐担心自己无聊，而铸造出来的，那个时候自己在草丛中月色下翻看着书，想象着以后转生成精灵，永生永世永远和姐姐在一起的画面，即便姐姐喜欢自己去给一个粗糙恶心的男人当小妾，当也就当了，只要能够和姐姐在一起，一切都定然是美好的。

    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世界晋升是要死人的，不是死一个两个，而是老人、小孩、女人一片一片尸堆成山，血流成海般的死人。

    在这个时候，耳内的钢琴曲结束了。

    姐姐她缓缓地转过身，她依然如昔日般恍若女神般光艳美丽，只是自己，却已经不再是昔日的自己了。

    “姐姐，清减了。”在赤金囚笼之外深深地鞠躬施礼，周雪这样言道，这由世界意志组成的囚笼，别说是夏洛特，即便是自己也不能靠近，曾经亲若一人的两姐妹今时今日连彼此碰触都已经做不到了。

    “你见过鹏了？”

    本来略有些动情的周雪听到夏洛特问出的第一句话，整个人下意识得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这昵称无比的恶心，到底要多愚昧、多没文化的人，才会起朱鹏/猪棚这么个名字？

    更恶心的是，像夏洛特这样珍宝似的美人儿居然对其倾心相恋，无怨无悔，这真TM是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

    “姐姐怎么看出来的？的确，见过了，被我追杀三千里，狼狈的像一条狗。”强压心中的火气，周雪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云淡风清，如是言道。

    “你眉宇间隐现悬针，说明这段时间皱眉皱得多了，刚刚见过那个家伙的人大多都会如此，被你追杀三千里逃逸，说明他的目标就快要达成了，否则不至于付出如此代价。”夏洛特穿着一身精灵族的蓝白宫装，恍若天女，她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发愁，世界意志在自己这里压迫的狠一点，在朱鹏那边压迫的就轻一点，迟缓而混沌的世界意志是很难频繁动作，面面俱到的。

    “姐姐，那个疯子是不会成功的，各国高层已经开始组织起来联手围杀，即便这一次他侥幸不死，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从我认识他开始，就不间断的有人想要杀他，只是现在他还活着，而想要杀他的人全部都死了。”一步步走向前去，伸出无限美好的手掌碰触向周雪的脸颊，在手掌接触到囚笼的时候一股金色的电流扩散让夏洛特闷哼一声，然而这位女精灵修炼武帝霸皇诀，在性情上却是坚毅至极，她硬是顶着周身的剧痛轻抚周雪脸颊。

    “傻妹妹，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苍龙界域的世界意志仅仅是在拿你当枪使，它甚至连真正的位面之子位格都没给你，你现在每时每刻燃烧的，都是你自己的命！”夏洛特的手掌触摸到周雪儿的脸颊，这方心内世界就恍若古老的大头黑白电视机信号不好般，开始出现剧烈的闪烁，最为严重的却是周雪的脸颊，只见在夏洛特的触摸下，周雪满头黑发转瞬化为雪白，大量的皱纹在她娇嫩的面颊上扩散，刹那红颜变白发。

    “呜！”金色的电芒终究将夏洛特弹开，夏洛特从谍影世界降临苍龙界域，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因此不得不开启了并损模式，即便这样也差点降临失败，在这个世界上不得不与周雪儿共生，如此才浮出主意识积蓄了一些力量。却因为朱鹏与超人在黄石火山一同消失而心神失守，也就在这个时候见到末日惨剧后心神大乱的周雪儿被世界位面意志侵袭，最后在其帮助下抢夺占据了夏洛特积累的所有力量，才最终成就今日格局。

    只是夏洛特底蕴深湛又曾经获得过部分超凡本质，即便是苍龙界域的世界意志也不能完全压住她，而周雪儿仅仅只是苍龙界域的一颗棋子，她和楚云天那样的位面之子却是不同，她一路前行不逊色于位面之子，凭的却是夏洛特的积累与自身的气数焚沸。

    夏洛特被赤金囚笼弹开，周雪儿方才可以退步后仰，她蓦然间看到了自己枯萎干瘪的双手，以这双手按着面颊，抓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发出凄厉绝伦如若狼般的惨叫声。

    “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如是的吼叫着，尽是白发鸡皮的周雪儿发疯一样冲向夏洛特，却被赤金囚笼上的金色电流轰得弹开，重重得摔落到一旁。

    “我会对你做什么……我害过你吗？我为你安排了最好的路，我甚至连你父亲的退路都安排好了，结果你把这一切都毁了。”

    “为了我们自己，就让无数无辜的人去死！？”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夏洛特这样的话语，让她面前的周雪儿瞬间呆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永远都那么温柔可亲的姐姐，会说出这样残酷的话来。

    “在本质上，我和朱鹏是同样的人，若不然我们不会走到一起。只有孩子才会去分辨什么对错，在这个残酷的现实中像我们这类人，只谈利弊，这无关道德，而是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心胸和气量去接受，这个世界除黑白以外还存在着灰色，黑里会有白色，白里也会有黑，巫师世界已经发现这里了，就算你这次阻止了朱鹏又怎么样？下一次有其它谍影降临时，还会死人，还会死更多的人，乱世之中，为将者百战百胜，杀人无数荡平这乱世才是真正的大善，天势大潮浩浩荡荡，顺之者生，逆之者亡，雪儿，你逆势而行自以为是忠义洁烈，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努力就越是会死更多的人？并且最后于事无补。”

    “………………”夏洛特的一番话，让此时此刻鹤发鸡皮满头枯槁乱发的周雪儿长久的无言。

    “姐姐学识深厚，睿智聪慧，雪儿辩不过你。但据我所知，你的那位情郎似乎也一直都在做着逆势而为的事，这样一番话姐姐怎么不对朱鹏说一说呢？”

    “……人和人是不同的，你不是他。”

    “呵呵，原来姐姐就是看不起我而已，那我还偏偏就要和他争一争，凭什么他就能做，而我周雪儿就偏偏不行。”拂袖而去，周雪儿大步走入了高耸入云的古树，伴随着她心念的坚定，周雪遍布周身的皱纹渐渐淡化，她满头的枯槁白发渐渐变得柔顺而富有光泽，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刻周雪回头遥望，天穹云端间，夏洛特姐姐的目光忧虑而哀伤。

    （你不是朱鹏，那个男人迎难而上负重而行，只觉得是锤炼筋骨肌肉的快意，而你，会累、会受伤、会哭会崩溃的。）曲调幽幽的钢琴声又一次在云端回荡起来，在周雪儿踏出此心内世界的瞬间，其眼瞳中有一瞬的金芒隐晦闪烁，却又转瞬消失。

    ……………………

    灰白色的死寂剑气切割分解着大厦，咆哮如龙虎般的劲力核爆一般四面扩散着，整座虽然破旧但依然坚实的摩天大楼随着两名半神阶武者的战斗余波扩散而骤然土崩瓦解。

    一开始时，朱鹏与楚云天都压着打，劲力高度凝聚极爆于一点，然而随着厮杀死斗的持续，心神的消耗，两人渐渐都有些压不住了，那就犹如自然天灾般的漩涡飓风渐渐澎湃呼啸着嘶吼，甚至连德牧、阿撒德两名同为四阶禁忌的武者都不得不暂避其锋芒。

    “同样是禁忌领域，这两个混蛋怎么会这么强？”于飓风当中，德牧冲着阿撒德有些吃力地吼着，还好有这个家伙同样吃力的陪着自己，德牧的心情才没有变得太过糟糕。

    “一方面是这两个家伙真的很强，另一方面是我们两个在禁忌之中太弱了，虽然同样是禁忌武者，但我觉得我的老师一个可以打我们这样五个！”

    “那你老师呢？”

    “五年前突破更高境界失败，死了。”

    “………当我没问。”

    剑气焚沸，尘嚣土腾。

    楚云天双手逆持长剑自天而降，轰然落地，咆哮扩散的高压剑气以其为中心三百六十度的四面扩散爆发。

    大地向四面龟裂瓦解，剑气如骤泉般陡然喷出。

    朱鹏身形电闪接连跳跃，周身一幢又一幢的废旧楼宇被灰白色的剑气喷泉冲毁，然而最后朱鹏依然不得不以腿御气成刀，旋身一腿扫灭掉聚合冲来的剑气。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这家伙的剑意……肃杀死气真是重啊！）

    随着战斗烈度不断跃升，朱鹏与楚云天之间的战斗渐渐有了些改变地势地貌裂地焚城之势。

    纵横狂飙的灰白色死寂剑气从高空俯览下视，与朱鹏的拳劲刀罡绞杀冲击，仅仅只是劲力炸裂产生的余波，就冲毁一幢幢楼宇，碾平一处处建筑，至于身处其间的血肉生命，无论是丧尸亦或者是人类幸存者……一时俱灭。

    大地破裂，土浪翻滚，楚云天固然是剑术杀招尽出，千军辟易，然而朱鹏招诀变化、应对反应越更加的可怕凌厉。

    华国天龙八部绝学，朱鹏尽得光暗两部精髓，再辅以自身本体武学变化完成的龙虎生死印，堪称是四阶半神境界的最顶尖绝学，光暗阴阳气场在朱鹏身上极不规律的闪烁流转着，打到现在楚云天死寂杀剑出手时都要犹豫刹那，尽管不怕死，但也并不想被自己的剑气反攻回来杀掉，只有规避光暗阴阳气场流转轨迹找到空门，自己才有可能杀掉对方。

    浓烈深红色的劲气光焰直冲天际，下一刻朱鹏冲天而起有一条金红交杂的游龙旋转游荡着，最后飞扑下来吞杀楚云天，却是朱鹏的腿法武功势若霸龙天降，噬灭万物。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扬剑反击，楚云天手中剑锋与朱鹏降下的劫火苍龙轰然撞击于一处，武功到了这一地步，手中有剑无剑问题反倒不大了，因为苍龙界域也制造不出可以匹配这个境界武者的绝世剑器。

    赤红、灰白两次的能量冲击波骤然明亮并四面扩散冲击着，这一次的能量溢散之强烈甚至连德牧、阿撒德两人都不得不疾速后退，免得被卷进去莫明其妙得遭受到重创。

    朱鹏与楚云天两人对轰即分，朱鹏身形飞跃落地后后退两步，而楚云天则受重击一时间也吃不住劲，虽然他竭力想逆打冲杀，但全身骨骼喀吧作响，居然硬是没能做到，内伤却是渐渐沉重。

    （位面之子！？被这个世界钟情垂青的人？）感受着对面那个家伙在实战中渐渐变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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