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丢个后脑勺给他,忍不住道:“大晚上,看鬼啊。”
也不问问他好不好,他都挨摸了。
宋明好好气又好笑,不搭理他,要搁头几年大革命的时候,这人一准挨批.斗,没点正形。
这么一闹,三人都没了困意,天光大亮时才进入省城地界,路要比先前平整多了,林师傅加快速度,快中午时,总算赶到师范学校。
宋明好要去教育楼报道,临走前还给了姚祺年五块钱车费,坐火车也是这些钱。
姚祺年没接,不爽道:“你干脆把柴油钱一块给了。”
天,不带这么不讲理的...
宋明好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姚祺年朝她走近两步,冲食堂方向抬抬下巴:“你要过意不去,请我吃顿饭也成。”
来之前,宋明好把粮食关系也一块转了过来,只要拿到食堂登记就能免票吃饭。
“当然可以,林师傅也一块。”
林师傅笑呵呵摆手:“我就不去了,我还得去给媳妇买件汗衫,你们吃吧。”
正赶着放假,食堂空荡荡的没什么人,灶上也清冷,姚祺年一眼就瞧见了刘师傅,过去递他烟。
“哟!小兄弟你可算来了,我昨天还在叨念你啥时候能给我送货呐!”刘师傅接过烟别在耳上,直乐呵。
说话间,刘师傅又看向宋明好,心直口快道:“还把媳妇儿带过来啦。”
宋明好腾地脸红起来,忙摆手道:“我和他同乡,顺路搭车过来的。”
姚祺年低头瞟她。
同志,语速很快啊,平常也没见你说话这么快。
刘师傅搓搓手,有些尴尬。
姚祺年抖机灵的给解围:“师傅,我大老远给你送货,管饭不?”
“管!当然管!”刘师傅热情道:“去坐着,我给你们烧两菜!”
当着刘师傅的面,宋明好没好说,等找桌坐下了,才道:“本来想请你的。”
姚祺年咧嘴笑,冲她挑眉:“不吃白不吃。”
刘师傅是个厚道人,给他俩蒸碗鸡蛋,又炒盘茄条,还盛满满两碗大米饭。
姚祺年早就饥肠辘辘了,大口扒饭,吃得喷香。
相比较,宋明好吃得就比较斯文了。
然后她的饭就被姚祺年扒去了一半,还语重心长的教育她:“吃不完就给我啊,别浪费。”
宋明好只想把空碗扣他头上。
她只是吃的慢,不是吃不完。
吃过饭,宋明好要去交材料,再找宿舍住下,姚祺年则是去找刘师傅,问他把大米卸到哪。
食堂有间仓库,专门存放粮食蔬菜,刘师傅喊了几个徒弟去卸货,没多大会儿就把两千斤大米全卸到了仓库里。
按原先说好的,大米一毛六分钱一斤,刘师傅数出三百二十块给姚祺年。
“小兄弟,你急着回去不?”刘师傅把他拉到背人的地方问。
“不急。”姚祺年见他有话说,直接问:“您是有什么事?”
刘师傅呵呵笑,低声道:“是好事,我给你拉了笔买卖,大灶在省卫生学校,想从你这买大米,你看能不能也出一毛六一斤的价?”
徒留姚祺年搁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早上的,他是碰上神经病了?
好在姚祺年不是瞎几把乱想的人,倒没把这事搁在心上,换挡加速,拖拉机一路突突突到山下,姚四海跟姚祺田已经打了一堆石头,父子两光着膀子,挥汗如雨。
“年娃子,你裤裆怎么了?”
姚祺田奇怪的瞅了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么大的人了,撒尿也不知道扶着。
姚祺年不想解释他碰上神经病的事,有些无力的摆摆手:“趁着天凉快,赶快搬石头,我先拉一车回去。”
眼下正是农闲的时候,也不着急送货,全家人就商量着先把粮仓建起来。
基本上每个庄稼汉都兼任泥瓦匠,普通的打地基、砌墙、拌水泥,还难不倒他们,只有在上房梁时,需要花钱请专门的泥瓦匠来家里做活,管吃管喝,一天还要给五毛工钱。
这个夏天,父子三人别的事不干,齐心合力把粮仓盖了起来,约莫有一百平方的面积,少说能装上万斤粮食。
“到明年,咱们争取再盖几间新房,年娃子大了,也该建新房娶媳妇了。”
姚四海少有这么激动,去年这个时候,家里还一无所有,到今年自行车、拖拉机、粮仓,别人家有的,他们有,别人家没的,他们也有了。
“爸,咱们搁哪盖?”姚祺田道:“咱家分的地离村子太远,都不适合拿来做房基地。”
他们现在的房子还能住,推倒翻新划不来,不如选地基再建。
这些姚四海不是没考虑过:“不行咱们就跟村里人换地,房子还是建到村子里好,要不然单门独户遇到点事都不方便照应。”
说着,姚四海又问小儿子:“年娃子,你看怎么样?”
姚祺年没意见:“爸,这事听你的。”
之后全家人就商量着跟哪家换地,换哪块地。
大家伙都说的热火朝天,贡付姐一反常态的沉默,几次三番的朝她男人看,可惜姚祺田丝毫没察觉,倒是姚祺年注意到了,揉揉眉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