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顾如是也有好些年没有来舅舅家了,尤其是现在的她, 还隔着上辈子的十几年, 对于萧家的庭院布置,早就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熟悉的感觉, 看什么都觉地新奇,见到什么都觉得开心。
不过她隐藏的好,至少边上的人都没有发觉。
毕竟是娇客, 顾如是的两个表嫂一左一右陪着她朝她之后的住处走去,而顾容苏毕竟是个外男,则是在后头五步远的位置, 优哉游哉的跟着。
南方的东西就胜在一个字,精!
顾如是一路走着, 别说亭台楼阁之类的建筑了, 她随眼看着,地上铺设的石砖,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是雕花的, 屋檐上的悬鱼垂兽,一个个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眼就看的出来是出自大家之手,廊道的白墙, 上头一扇扇镂空的窗花可以看到另一头的风景,短短一段路走下来, 顾如是就没见到一个重复的花纹, 可偏偏这些图案在一面墙上, 还分外和谐。
一路上欣赏着南边的美景,顾如是也不觉得无聊,而且大表嫂为人爽利,说话幽默风趣,和她聊天也颇有几分趣味,相交之下,二表嫂就有些闷,不过她性子沉稳,并不随意插话,只是在自己知道的地方,符合两句,让人觉得妥帖舒服。
看样子舅舅和舅娘在选儿媳妇的时候还是有过自己的考量的,大表哥和二表哥的年纪接近,要是两个嫂子都是那种爱争的性子,家里就很容易因为一些琐事发生口角,而且舅舅已经觉得将大表哥作为继承人培养了,要是二表嫂的性子不好,私底下鼓动二表哥和大表哥相争,那伤心的还是舅舅和舅娘。
至少目前看来,舅舅和舅娘的眼光很好,选的两个嫂子,性子上分外和谐互补。
想到这个顾如是不禁替大哥二哥发愁,上辈子爹爹和娘亲原本是想着让哥哥们先成家后立业,晚些年再谈婚假之事,可是谁料到之后顾家就发生了那样的事,一下子乱了起来,害的直到她死的时候,都没听说两个哥哥是否成亲的事。
“到了到了。”大表嫂褚氏拍了拍顾如是的手笑着说道,似乎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惊喜,外头的门还关着,几个丫鬟上前推开大门,迎着顾如是几人进去。
“我还是沾了妹妹的光,公公之前布置的时候将我们瞒得死死的,说是为了给小姑姑和妹妹一个天大的精喜,咱们都还没见过里头到底是怎么样一番光景了呢。”
褚氏面上带着笑,看上去热情和气,只是她这心里也有些不太笃定,自家公公那爱好,到底能把房子设计成什么样,她就怕打开房间的门,一屋子的金子和宝石,恨得不所有的家具也给贴上金箔,不是褚氏想太多,而是公公萧世坤的性子,还真干得出来那样的事。
顾容苏住外院,毕竟后院里面都是舅舅的女人和女儿,他一个这么大的外甥住在内院要不是个事儿,南方文风盛,和东边的江家不同,南方的文人多了几丝风流不羁,顾容苏每年都要来萧家小住一些时日,为的就是和那些学子交流学习,同时也是为了将顾家和萧家这股绳子拧地更紧一些,因此这萧家常年都留有一个外院给他,顾容苏并不着急着回自己的房间。
萧见素未出阁前的院子占了萧家最好的精致,穿过游廊,后院几个花架,价值上爬满了蔷薇绿藤,进而走几步汉白玉铺设的台阶,一汪清池,里头栽种了不少荷莲,院子不算大,却处处显露着精致。
尤其是这一汪清池,怕是萧家仅有的一处小院里还配带水景的院落了,女子多苦夏,有了这一汪清池,这夏日也好熬得。
萧见素的院子每年只有修缮,布局上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进了这小院,顾如是渐渐有了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花架旁的那个秋千椅,让她一下子就记起了小时候的画面。
当初她最爱的就是那张秋千,来舅舅家总是磨着服侍的嬷嬷帮她推秋千。
院子里的正房肯定是给娘亲住的,顾如是借着那点微弱的记忆,沿着青石板路走到了侧房,自古以左为尊,顾如是记得右侧的侧房是娘亲待字闺中时候的书房,她小时候似乎都是住在左侧间的。
萧见素不在,她是长辈,除了收拾东西,将她们带过来的行礼好生安置的下人,没人敢去她的房间瞧看,不过看看顾如是的房间也就差不多了,同一个人布置的,差别再大又能差到哪里去。
顾如是想着舅舅今天的打扮模样,以及对自己模样自信满满的性子,真要让她打开门,还真挺难鼓起勇气的。
“妹妹快开门搞,让嫂嫂开开眼界。”褚氏笑了笑,对着顾如是说道,她这心里都好奇那么长时日了,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小姑姑他们过来,看看公公不能把房间打扮出一朵花来呢。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顾如是狠了很心,推开了房门。
并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反倒有一种异域风情。
屋子里头的摆设都是顾如是往日里极少见到的,尤其是客厅的桌椅摆设,看上去怪模怪样的,顾如是好奇的往那个看似椅子的长条座椅上一坐,软软的,整个人都差点陷进去,以往的木椅上即便是垫了软垫子,也不会有这样的触感。
她好奇地摸了摸,这椅子似乎像是棉花上包了一层皮。
“这个不是那个馊发吗,好像是这个名儿。”褚氏拍了拍掌心说道,拉着一旁的二弟妹一块坐到了那个馊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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