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缓缓落下一子,跟着状似无意的说道:“我爹说,这座桃庄内住着他的一位朋友,你就是我爹说的那位朋友吧?”
“你爹?”男人捏着棋子的手顿了一顿,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难道……
果然,就见少女双手托腮,眨着她那双与那人一模一样的凤眼笑道:“我爹叫卿栎,不过我爹说他认识你的时候叫做卿月,是月亮的月。”
“卿月……”男人喃喃的念着记忆深处的名字,轻颤的双唇暴露了他此刻难掩的激动,“那你娘……可是沐姑娘?”
“对啊,我叫沐念之,因为我爹说他没有姓氏,所以我就跟了我娘姓。”沐念之眨了眨眼睛,盯着男人继续说道,“我爹说,人本无念,唯知己难觅,所以给我取名叫念之,他说这辈子他都不会忘了你。”
苏无念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寂寥,不过很快他便敛了神色,语含一丝暖意的叹道:“合该他们两人在一起……”
思绪渐渐飘远,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卿月时的情景、记得当他在谢府的后院与卿月侃侃而谈、记得在桃庄内与卿月品茗对弈……还记得卿月离开时那抹淡淡的笑容,时间过得真是好快,一晃眼已经十七年了……
沐念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苏无念,她自小便听她爹提起过这个人,由于听得多了,便渐渐感了兴趣,这才会趁着爹又带着娘游山玩水的时候,偷偷溜出来,就为了瞧一瞧爹口中那个气质出尘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爹已经很好看了,至少在她娘的眼中,这世间恐怕再没有男子能比得过爹了,尤其在见过了刻板冷漠的墨叔叔,以及邪肆张扬的冉伯伯后,她还是觉得自家老爹是最好看的那个。
但是眼前的苏无念却是给她了另一种感觉,也许他的容貌比不上他爹来得出色,可是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暖意,温温和和的慢慢渗透着,就好像冬日的暖阳,让人倍觉舒畅和温暖。
这大概就是爹常挂在嘴边说的温润如玉,难怪爹总是笑着说:这世间男子,能配得上温润如玉这四个字的,恐怕只有苏无念了!
才这样想着,她便已经脱口赞道:“你笑起来真好看,虽然不及我爹,但是别有一种温柔的味道,暖暖的,让人舒服。”
这样直白毫无掩饰的赞美,居然让苏无念这个大男人害羞的红了脸,他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哪里能跟卿月相比,这世上怕是再难找出如他那般出色的人了。”
真想瞧瞧他换回男儿装扮是什么样子的。
是的,他早就知道卿月其实是男儿身了,早在谢府设宴那日,他便已经知道了,他对他倾心、视若知己,无关彼此的性别,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想为他做些事而已。
“卿月……”还是习惯唤作卿月,毕竟已经唤了那么久了,怕是改不了了,苏无念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看向沐念之带着一丝犹豫的问道,“你爹他……他如今可好?”
“有我娘陪着,他自然是好的。”沐念之眨了眨眼,眼中闪着超出年龄的慧黠。
苏无念闻言稍稍诧异了一下,随后了然的浅笑了起来:“也是,有沐姑娘陪着,他也算是足了心愿了。”
“没办法,谁让我娘爱惨了我爹,不过我爹对我娘可好了,有一次我把娘惹哭了,他老人家差点没提剑劈了我,幸好冉伯伯给拦了下来。”想到那次被自家老爹追杀,沐念之至今还有些后怕的吐了吐舌,自那次之后,她再也不敢让娘掉一滴眼泪了。
听着沐念之说着她童年的趣事,苏无念温柔的双眼盛满了浅浅的笑意,他从茶盘里取了一直烫好的瓷杯,斟了满杯的茶香递给她,这一刻竟同记忆中的画面那么相似。
只不过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侃侃而谈的那个中是他自己,而卿月向来是懒懒的靠着,斜挑着眉,一边把玩着杯子,一边听他说着各种趣事。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般的默契、那般的温暖,苏无念满脸纵容的任由沐念之说得眉飞色舞,悄声吩咐了偷偷来瞧过一眼的苏沫去准备晚膳。
太阳渐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洒在桃林内,摇曳出满林的旖旎之色,裹着桃红色纱衣的少女,和一身月牙白锦服的男人,勾勒出了这余晖中最温暖的一幅画……
“苏无念,一个人下棋太无聊了,以后我来陪你下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