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春雨悬挂了珠帘,更添了浓重的愁绪,把字莲中的香烟氤氲,在潮湿的雨气中浓稠得化不开,香气滞涩,重重地堆积在殿中,嘉敏觉得胸闷头重,说道:“将窗户打开一点儿。”
香柔启开了窗户,哗啦的雨夹着水雾从窗外扑入房中,雨声淅沥声更大,夹杂着若继若断的哭泣声。
“是谁在哭?”
“好像是阿茂的声音。”
阿茂红肿着眼圈进来时,浑身都已经湿透,嘉敏见他哭得伤心,奇道:“怎么了?”
阿茂抽噎难继:“娘娘自己心中难受,就不要过问奴婢的闲事了。若是让娘娘心中再添了堵,奴婢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
嘉敏气道:“你若是不说,谅你有十个脑袋也不敢。”
“是……”阿茂擦了擦眼泪,“奴婢刚收了家书,去岁大旱,乡民颗粒无收,官府虽有拨粮,可都不济用,到了如今青黄不接的时候,父老乡亲不仅连裹腹的粮食没了,就是春耕粮食也被劫匪抢走……奴婢的家父病重没有吃喝,刚刚已经过世了……”
嘉敏惊得翻身坐起,“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阿茂红着眼圈儿,“这不过是奴婢的家事,奴婢怎好惊扰娘娘?”
“既是你的家事,也是国事。你家中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它人了,今岁春雨连绵,也不知道春雨中有多少乡亲父老饱受饥饿。香柔,去多拿些银子,给阿茂家用。”
香柔忙去库房里取了沉甸甸的一大包银两,递给阿茂,阿茂感激涕零,跪在地上连磕头,“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唯置于死效忠……”
“就你这张嘴,还不快些停住!”嘉敏轻声呵斥着,阿茂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本宫还有一些事让你们去做。”
“娘娘只管吩咐。”
“本宫要微服出宫,不可惊动宫中任何人。”
“娘娘……”
“不必再多言。”
嘉敏为出行方便,带着面纱,一副富家小姐的打扮,香柔和阿茂则是跟随的奴婢、小厮装扮。
出了宫门之后,才发现城中饿殍满地,饭铺、包子铺早早地歇业,流民们与狗一起抢着垃圾堆里的鱼骨头,到处都是窜入城中的乡下人,逢人乞讨。
看着雨廊下饥饿的妇弱儿童,嘉敏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直奔城中粮铺而去,粮铺前站了满满一圈儿的彪形大汉,显然是为防流民抢粮。
商主见嘉敏衣着贵丽,举止非凡,以为是大主儿,腆着脸笑着将嘉敏三人请了进去,好茶好座地伺候着。
“不知道这位贵主要买多少米、多少黍子、多少小麦呢?”
“你们这里有多少,我就买多少。”
商主骇得闭不上嘴,鼻子喷着冷气,哼一声道:“姑娘好大的口气,别说全部的粮食,就是十分之一的粮食你也买不起!”
阿茂怒道:“嘿!还真是张狂,你就说说你这里多少粮食?我们都买了!”
商主叉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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