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姐姐不还有国后的太监在手么?那太监也在掖庭中呢!”
“是了,国后怕本宫害死她的太监,所以也让本宫的人成了她的要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周嘉敏,你还真的有两下子!”
裴嫔凑近了窅贵嫔,神神秘秘地说道:“其实不仅仅是国后呢,妹妹安插在国主身边的宫女禀告说,今天菁芜还着了黄保仪的道儿。”
“黄保仪?就是那个金陵第一才女?”
“可不是么?那个黄保仪平时依仗着自己有几分才情,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就连国主对她也是多有几分敬意。今天正是她说什么恶犬必有恶主,才招致了国主对姐姐生了厌呢!”
窅贵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裴嫔忙打住了舌头:“妹妹闪了舌头,国主怎会对姐姐生厌呢?国主对姐姐可是宠着呢,只不过是今夕不得空而已。”
窅贵嫔厌烦道:“本宫不需要你来安慰,你也大可说得直白些,说什么国主不得空?他是和黄保仪在一起品诗赏画吧?”
裴嫔点了点头:“正是。”
窅贵嫔手紧紧一握,手中的核桃壳竟然化成了粉碎,那“咔擦声”在阴沉沉的殿中骤然响起,吓得裴嫔香肩一抖,不知道窅贵嫔如此阴郁,是否又打起了什么歪主意?
窅贵嫔慢慢地嚼完了一个核桃,才沉沉地说道:“如此一来,倒是让本宫觉得好办了,哪些人是向着国后娘娘的,哪些人又是挡着本宫道的,都让本宫看得清清楚楚。凡是敢阻拦本宫的,本宫定然不会让她的日子好过!”
菁芜挨了三十大板,又送去了掖庭,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她不敢再嚣张生事。
年关时分,国主让姚海给各宫送去了年节礼品,除了例有的珠宝玉器、绫罗绸缎外,还有些文房四宝的玩意儿。
国后得了一双巴蜀刻丝手套,送了黄宝仪。黄保仪抚着那华美丝线的手套,笑道:“嫔妾向来不大在衣饰上留意,如此珍贵的礼物嫔妾怎敢领受?”
嘉敏怜惜道:“你看看你的这双手,一到冬天,就会红肿,你若不领受,这双手套就再也没有合适的人了。”
黄保仪意态清冷:“哪里又那样不经寒了,何必矫情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嘉敏替她戴上手套,“不是矫情与否,是为了你以后能写更多的诗词啊!你也不想想,如今你是国主身边的制诰,每天用手最多的也就是你,誊写文章,编纂书册,拟定旨意,哪一样不需要你用手一笔一划写出来?如果现在冻坏了手,以后可就是不能好好地为国主分忧了。”
黄保仪笑道:“瞧瞧国后这张嘴说得滴水不漏,竟是让嫔妾推脱不得了。既然是国后娘娘的一片赤诚之意,嫔妾就却之不恭了。”
而在一边的薛九却撅着嘴巴,嘟嚷着不悦道,“国后分明就是偏心,给保仪送的是价值连城的手套,而给奴婢的却是一堆糖糕。”她手里端着的,是如小山一样高的各色糕点,都快端不住了。
元英啐道:“薛九姑娘真是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贪心个没够的!平时也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打了多少次牙祭,搬了多少好东西,此时又说这些酸腐话,羞也不羞。”
薛九跺了跺脚,向嘉敏诉苦道:“国后娘娘看看!这柔仪殿的人哪一个是好惹的!”
众人笑了起来,嘉敏又给柔仪殿的宫女散了果子节礼,大家都热热闹闹了一回,欢天喜地过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