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笑残刀这个虎头蛇尾的一刀。连一刀斩下的勇气都没有,如何了却恩怨,如何和自己了结?恐怕唯一的了结,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中就像上次那样被撕成碎片吧。
老人缓缓的踏出一步,缓缓的向残刀走来。残刀已经斩下了一刀,接下来就是送他去见阎王。老人得意的想着,突然,老人感觉有些不妥。茫然的抬起头,发现头上的龙龟虚影不知何时已经被劈成了两半不断的崩溃散落。
但这些,却不是老人觉得最不自在的,因为老人突然感觉身体有些麻,就好像被浸泡在柠檬汁里三天之后捞出来的烂泥一般。老人的心底有些不安,正在这时,他感觉有什么从他的额头淌下滴落,带着一丝浓浓的腥味。
老人轻轻的摸了摸额头,那是鲜红的粘稠的血。突然,老人的表情呆滞了,怔怔的看着眼前依旧在剧烈喘息的残刀。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他都不敢现象的可能,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绝对……啊——”一声惨叫,就像晚归的昏鸦,失去伙伴的孤雁一般。老人的惨叫,伴随着喷涌而出的鲜血。轰然间,老人就这样仰天倒下,在残刀的刀下连一刀都没有坚持住。
老人可以一人独战孤红叶和谢云联手而不落下风,但他却接不下残刀一刀。不是残刀的实力已经高的突破了天际,而是天下武功相生相克而已。再加上老人的存在,是残刀介怀了十年的心结。
这一刀不只是正义与邪恶的碰撞,更是残刀了却恩怨的一战。一刀划破天际,但这一刀早已超出了残刀此刻的武学境界。一刀过后,残刀的内力枯竭,就算恢复到全胜时期,再想斩下同样一刀也不再可能。
老人的龟甲神功是世间最强的盾,他可以无视谢云和孤红叶的攻击,甚至可以说天下武道之下的高手攻击他都可以忽视。唯有剑道高手,才能给他造成实质伤害。但放眼天下,剑道高手何其的稀少,更可况像残刀这种古往今来前所未有的刀魂。
老人死了,说是死在残刀的刀下,但却又是死在自己的自大上面。他要不是如此的自大,又如何会不提前做出防备?直到气机生命都被残刀锁定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残刀艰难的撑着身体,突然一只手轻轻的扶起他的腰将他撑起,“你没事吧?”
“没事,有些脱力而已,怎么?你……”残刀好奇的看着脸色不好的海棠,眼神疑惑的望向远处的谢云。当他看到谢云被孤红叶抱在怀里,看到孤红叶警惕的目光之后,残刀才有些了然的淡淡一笑。
海棠纵然位高权重,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女,只要是女人,都会有耍性子的时候。残刀摇了摇头,“海棠,大局为重,再说了,谢云立了这么大的功,你就不能看开点么?”
隐晦的目光闪过海棠的眼底,默默地点了点头,海棠缓缓的向谢云走去。而紧紧抱着谢云的孤红叶却连连后退。孤红叶被罚恶使者震伤内府,如今的她,一身修为只剩下三成,别说海棠,就是随便来一个银牌捕快都能要了她的命。
孤红叶没有开口,她也不需要开口。她和海棠,没有交情只有宿怨。自尊和骄傲促使着孤红叶不会向海棠低头,更别说开口求饶。只是冷冷的视线触碰之中,都迸射出无穷的意思耐人寻味。
海棠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如清风般袭人,但却仿佛噬人的毒蛇一般撕咬着孤红叶的心。她仿佛听到了海棠在不断的说,你终于落到我的手中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孤红叶是女人,所以她明白女人发起狠来是多么的可怕。一步步的倒退,谢云也被孤红叶拉着不断的倒退。终于,谢云受不了这样的诡异气氛,轻轻的握着孤红叶的手。
“云,你……”孤红叶慌了,他害怕,害怕海棠将谢云从她的身边夺走,他更害怕谢云对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谢云柔声说道,轻轻的拍着孤红叶的手背。到了现在,他还不了解孤红叶担心的是什么,他不明白,比起生命来他谢云对于孤红叶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谢云轻轻的睁开孤红叶的手,缓缓的向海棠走来,每一步都如此的艰难,但每一步都如此的潇洒。看着谢云走来,海棠脸上原本绽放的笑容被收起,冰冷的眼神仿佛化不开的幽怨盯着谢云的眼眸。
“头,任务完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