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书生自说自话的说着,丝毫没有在乎千暮雪是不是能听懂。而千暮雪看向书生的眼神,渐渐的变得崇敬了起来。缓缓的弯下腰,“敢问先生……您是不是流云先生,宁大学士?”
“哦?”书生顿住了话语,转过头满脸好奇的看着千暮雪,“看你的年岁不大,我退出朝堂隐居之时你应该还没出生吧?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我家里一直有先生的画像!”千暮雪恭敬的如是回道,说完缓缓的弯下膝盖跪倒在宁缺的面前。
宁缺低着头,摩搓着下巴,“有我的画像?有我画像的人家本来就不多啊,难道是我那个门生故吏家的孩子?那个女娃……哎……你跪着干嘛?起来啊……”
“儿媳暮雪,拜见公公,请恕儿媳不能给公公敬茶……”
“噗——”千暮雪话音落地,对面的宁缺却从口中喷出一团烟雾,那见鬼的模样,甚至比千暮雪还要夸张。难怪之前千暮雪看向宁缺的眼神如此的古怪,感情是真的见鬼了。
“暮雪?哪个暮雪?千暮雪?千崇山的女儿?”宁缺瞪大了眼睛盯着千暮雪急切的问道。
“是,家父千崇山!当年公公与我爹爹指腹为婚为我和宁月定下婚约,难道公公都不记得了?如今已经过了二十五年,我和宁月也在四年前完婚……”
“我当年送往桂月宫的信你没收到?怎么还是完婚了?”宁缺脱口而出的说到,但转瞬间又感觉不妥连忙赔笑,“暮雪,你别介意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在二十年前我明明已经退了婚约,你怎么又和宁月成亲了?
而且我和宁月隐居在江南道,就算皇帝也找不到你是怎么找到的?这二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退婚?”千暮雪诧异的抬起头闪亮的眼神中写满了不可置信,“二十年前我娘的确收到了先生的信,但是并没有对我说退婚的事啊。我娘当年和我说,就算我千家家道中落,但不能丢了千家的风骨。千家一诺既出就决不能反悔。
后来还让暮雪想尽办法寻找到宁家之后,至于找到宁月,那也是偶然之下。我娘有一个本事,只要见过一人就能推算出他幼时,成年时,老时的模样。当年娘亲也见过还在襁褓中的宁月一次,所以分别花了四幅画像。暮雪也是拜托了天机阁找了整整十年才找到了宁月。”
“原来如此……”宁缺恍然的点了点头,“你娘的风骨,宁缺敬佩。暮雪,方才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当年我写信退婚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当年的指腹为婚只是玩笑当不得真。
而且宁月木讷,文不成武不就的,我想啊,宁月这辈子也就娶一个普通勤劳的姑娘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也是不错的。想不到……你们还是履行了婚约。像你这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嫁给宁月倒是委屈了……”
“公公言重了,暮雪不感觉委屈反而觉得幸运了呢!”千暮雪淡淡的一笑,突然间抬起头眼神审视的看着宁缺,“公公说宁月文不成武不就?公公就这么确信加在宁月身上的四象封印能保万无一失?”
“什么?”宁缺突然脸色一变,眼神中的精芒,仿佛两道闪电一般犀利的射向千暮雪微笑的脸庞,“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谁?”
“儿媳暮雪,是宁月的妻子!”千暮雪平静的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四象封印?你又为什么回来太古禁地?”宁缺的声音更加的严厉了起来,磅礴的气势,不知从何处升起,一瞬间,千暮雪就感觉如坠冰窖浑身无法动弹。
看着千暮雪瑟瑟发抖的样子,宁缺微微一愣瞬间撤去了气势。虽然气势撤去,但眼神依旧如闪电一般盯着千暮雪的眼眸。
“公公也许不知道,我和宁月这些年所经历的是何其的丰富多彩。其中过程,一言难尽……”
“那你就慢慢说,宁月的四象封印是什么时候解开的?解开之后有没有人窥视?”宁缺此刻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方才的玩笑不恭?一脸严肃的模样,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
“夫君的四象封印什么时候解开的,暮雪不知道。但是,暮雪第一次和夫君见面,却是夫君第一次踏上鬼门关的一刻……”接下来,千暮雪就将和宁月第一次相遇之后所发生了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从宁月屡破奇案到声名鹊起,从自己被下毒陷害到京城救驾,从荡平玄阴教到草原之战,从草原之战到仙宫来袭。原本还觉得时间很短的经历,说起来却像是倾不尽的黄河水一般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