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露出沉思之色。
良久,他才道一声:“或许是幻兽中的一种。”
因为那东西擅长布置幻境吧?话说回来,能从云崕手底逃脱也是件大本事,尽管水下不是他的主场。
“冀远城那里……”应该正在打攻城战吧?他身为大国师,不用再去督战么?
“我是国师,不是督军。”他只负责重大疑难,这种常规小事自有魏军中的将领去执行,哪里还需要劳动到他?
炭火旺盛,帐里暖意盎然,云崕的面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冯妙君给他宽衣落帐,自己走去了外间。
云崕与其他修行者不大一样,好似睡觉的时间多过了打坐修行,也不知这一身本事是怎么炼成的。
大帐刚好正对着冰河。她在帐帘上扒开一张缝,第n次往那个方向眺望。地平线上火光冲天,似乎还有炮火和呐喊声随风而来。
这对无数人来说,都是个不眠之夜。
冯妙君再一次体会到了无力感。虽然她贵为修行者中的一员,但在面对战争和侵略时,却和养母徐氏、和这世间的千千万万普通人一样,只能被动接受、随波逐流。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其他修行者也大抵如是。
她不会去问云崕和魏王这样的强人,为什么非要动战争不可。这问题太幼稚,云崕多半还要将自己描述得身不由己。
冯妙君走了回来,和衣而卧。
冰河这一侧静悄悄地,甚至还有夜枭啼叫,她却辗转难眠,满腹心事。
兴许是转身的动静吵到了云崕,他低沉的声音从帐内传来:“聒噪!”他今日引动天地之力,又与河神战了一场,实是有几分困意,哪知这妮子翻来覆去,衣被摩擦的每一次窸嗦声都被他听在耳里。“大半夜不睡觉。”
他不也没睡?冯妙君听他语气中并没有多少呵斥之意,终是忍不住问:“公子,这场仗要打到何时?”
“两日之内。”探子事先已在冀远城摸底,它最大的倚仗就是天险和河神,现在二者都已丢失,优势明显的魏军没理由拿不下它。
“我是说,战争。”她幽幽道,相信他一定能听懂。
这回云崕沉默了许久,声凝如水:“长痛不如短痛。”
什么意思?她一头雾水。并且这不是她头一回从他口中听到这几个字了。
他没有再解释,只沉声道:“睡吧。”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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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东方升起,冯妙君也收了功,缓缓站起。
她一夜未眠,干脆起来调息吐纳,这才能做到物我两忘。前线打生打死,后边儿蒙头大睡,这人心得有多大啊?——说的就是此刻还在帐内蒙头大睡那个人。
她走出帐去透气,发现周围的帐篷少了很多,而后勤部队正押运辎重开上冰面,看样子是往冀远城而去。
“安安姑娘,早。”
有个声音跟他打招呼,冯妙君转头一看,是陆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