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国师大人到。”
云崕来了。
魏王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揪住萧衍的领子将他拖近,声音压得低而又低:“寝宫,床下左边第一个暗格,去看!这是天机,不传人耳。”
最后一字说完,云崕正好掀帘走进,一同进来的还有药公。
显然药公已经将实情基本告知,云崕收起一贯的漫不经心。他俯下身,满面肃然:“王上只管放心,我会全力辅佐新王。”这会儿再客套只是浪费时间,不若直奔主题。
魏王低声道:“大魏今后的国运,依旧交给你。你说过,要助我萧家争夺天下……”
云崕点头:“此言不改。”
魏王嘿了一声:“不要插手他们兄弟的事。否则、否则……”
他嘴角还挂着冷笑,目光却凝固,这句话就没有说完。
云崕微微垂首,后退两步,望向魏王的眼神复杂。这老人与他相识多年,他们之间的纠葛、协议之复杂,不足为外人道也。
当然从今往后,知道这些的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萧衍却红了眼,扑在魏王榻前放声痛哭!
他虽是次子,自小没了母妃,但魏王对他的深恩厚爱也不曾减了半分。遍数六国君主,对子嗣能一碗水端得这样平的也只有对手峣国的国君了。
魏王战死,这时他脑海里萦绕的全是父子亲情。
云崕走出车外,长长呼出一口气。
残阳如血,此时已到黄昏。他抬眼,正好望见最后一缕红光消逝在西边的群山之巅。
廷尉吴琛就站在车外,其他人都隔得很远,给魏王父子留下空间。云崕望他一眼:“凶手自爆?”
“是。”他面带羞愧,为自己没能留下活口,“但从他遗物里发现了跟太子的书信往来。”
云崕眉心微动:“秘信装在哪里?”
“一枚精金圆筒当中,非常坚固。”
云崕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他也知道自个儿神魂爆炸的威力。”
阳光消失,黑暗已然降临,夜色中的乌涪雪山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仿佛恶兽蹲伏于地,择人欲噬。
这座大山,今日的确吞掉了许多人的性命,有魏、峣两边的将官将领,有修行者,甚至也有国师、有君王。
是役,魏峣两国都损失惨重。
药公赶来,找了一架大车替他处理伤势。尽管云崕在崖山受过的伤已经痊愈,药公仍觉出不对,皱眉道:“心力更弱了,主公近来受过重伤?”
“嗯。”云崕一直阖目养神,“崖山斗火灵,受了点伤,后以血树花粉养之。”
“那也不成。”药公眉头都快打结了,“好不容易籍由鳌鱼内丹恢复一点元气,您最近再不能与人动手!”他忽然想起来,看着云崕苍白的脸色,“噫,您今儿还跟安汝真决斗了!不成,后面要好生休息,最好卧床静养!”他太了解云崕的体质,虽然眼前人看似无所不能,但其实重疾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