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开殿门。
吱呀一声。
紧接着,晗月公主的声音从殿中传来,果然低沉而嘶哑:“谁?”
“是我。”冯妙君说完,缓步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外头的人什么动静也听不见了。
……
次日鸡鸣前,印兹城西南角一处民居当中,有数人会面。
屋里没点灯,漆黑一片,院内还布下了结界。
“新夏女王今晚悄悄返回印兹城,先去了晗月公主那里,而后分别约见了峣和新夏的几个老臣。”
“她询问峣王孙失踪之事?”
“是。”先前这人道,“我们怎办才好?新夏女王素有手段,不似太子妃那么软弱。”
“按兵不动即可。这件事,主动权掌握在我们手里。”
几人又小声商议几句,会就散了。
……
只用了一个晚上,冯妙君就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半个月前,苗奉先和晗月公主的儿子苗涵声突然失踪。
印兹城事变之后,晗月公主就带着儿子住在岩湖山庄。这么个把月过去,平安无事,冯妙君安排的行政班子也运行良好,一切看起来都在走上正轨。
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孩子突然不见了。
跟他一起失踪的还有陪睡的乳娘。
次日清晨,下人赶紧上禀,晗月公主当场就晕厥过去,州府立刻组织调查。
当天晚上,人们就在河边发现了乳娘的尸首,死因是被一剑抹了脖子。
岩湖山庄变作州府后,警戒力量并未减弱,外人纵使能潜入也做不到悄无声息、熟门熟路地抱走孩子,所以此事被定案为内鬼所为。
冯妙君听完了汇报之后,才按着额头道:“没有线索?”
负责此案的小司寇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对方手脚很干净,没留下线索。那个乳娘全家都被灭门,连大人带孩子七口不存。”
“她怎么会被选作孩子的乳娘,是谁举荐的?”
“是原将军府的赵家二夫人举荐的,身家清白,祖上三代都是印兹城人。”小司寇顿了一顿,补充道,“赵家二夫人在城破时就已经不幸遇难了。”
“乳娘平时在宫中和谁走得最近?”
“两个女官,一个在王宫被攻破时死了,另一个已被我们控制盘查。她说乳娘老实,人缘不错,平素也没有离奇举动。”
“这是本分人会做出来的事?”冯妙君嗤之以鼻,“她替别人偷出孩子,就遇上了卸磨杀驴。”
她转头对使女道:“孤要小睡片刻,旁人一律不见;今晚请晗月公主过来用饭。”
晗月公主病了,在印兹城发生过一连串不幸之后,儿子就是她最后的支柱。结果孩子又被人偷走,她一下就卧床不起,成日昏睡。
冯妙君与她深谈大半个晚上之后,她的精神恢复不少,也能下地了。侍候公主的使女都啧啧称奇,不知道新夏女王用了什么法子开解公主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