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这一行人扬长而去。
就这样一路护送,这位监寺比丘终于将净涪一行人送到了主持云房外头。
而那里,静安寺的当代主持清佰大和尚已经领着两个随侍沙弥等着他们了。
见得这一行人过来,清佰大和尚抬眼往这边扫了过来。
清佰大和尚先看见的,依旧还是净涪。
净涪迎着他的目光,站到了他的面前,向着他合十弯身行了一礼。
清佰大和尚也没有自恃身份,领着他身边的那两个随侍沙弥合十也还了一礼。
这么一番见礼之后,监寺比丘自动退守至一侧,唯有清佰大和尚和声开口道:“欢迎净涪比丘光临敝寺,里面请。”
净涪点了点头,跟在清佰大和尚身后入了主持云房。
而白凌和五色幼鹿却是留在了云房之外,由清佰大和尚身边的那两个随侍沙弥招待。
清佰大和尚亲引净涪在主持云房正堂里坐了。他也不叫人,而是亲自动手,给净涪煮了一壶灵茶。
净涪双手接过清佰大和尚递过来的茶盏,低头赏过茶汤的汤色、汤底,嗅过茶汤香气,这才轻轻啜了一口茶水。
极品。
这是有备而来的啊,知道他好茶。
净涪细细品过这一口茶水,才将这一口茶水咽入腹中。茶汤过处,馥郁芬芳,暖融醇厚。
清佰大和尚看着净涪享受的表情,唇角的笑弧加深了少许。
净涪喝过三口茶水后,便放下了手中茶盏,抬眼去看上首的清佰大和尚。
他虽正襟危坐,但脸上却还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羞赧。
清佰大和尚笑看着他,只做不知,反问他道:“怎么不喝了?这茶不好么?”
净涪脸色一红,连忙摇了摇头。
清佰大和尚便催他:“既然还能入得口,那就喝啊。不用介意,我这里还有。”
净涪踌躇半响,期间还屡屡按捺不住垂下视线去看他身前的那盏茶汤。
清佰大和尚不说话了,他将他自己的那杯茶盏端到嘴边,慢慢品着喝了。
茶香晕染了一室,伴着旁边隔间处传来的檀香,极其诱人。
净涪几近犹豫之后,最后偷看了一眼上首的清佰大和尚,目光在他身上、脸上梭巡半响,终于端起了他的那盏茶汤,也自慢慢地品了。
清佰大和尚看着净涪不自觉眯起的眼睛,眼底笑意更浓。
其实他没有恶意,就是想从净涪这里探听到些特别的消息而已。
譬如,静檀寺。
一壶茶水其实不多,很快就被他们两人分饮尽了。这捧了最后一杯茶水慢悠悠地回味的主人似乎终于等到了他所等待的那个时机,开始和净涪叙话。
这时候的静安寺主持云房气氛明显不如往常严肃庄重,倒更接近于朋友间相聚的轻松愉快。
“净涪比丘来我静安寺,可是因为静安寺里藏有《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清佰大和尚半眯着眼睛,安闲自在地问道。
净涪也似是还在回味着茶汤,半响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可他这一点头后,整个人便回过神来,端端正正地坐在蒲团上,面色也没有了方才的放松。
许是因为提到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清佰大和尚揣摩着,又一次在心底点了头。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是真经,搜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更是要事,在这般重要的事情面前,就该如净涪现下这般的严肃正经才是。
清佰大和尚撩起了一只眼睛的眼皮看了看净涪,又问道:“比丘一贯的行事方式,我这一段时间也有所耳闻。”
顿了顿,他又问道:“比丘取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后,会还予《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所在的山寺佛庙一场机缘以了因果,是否?”
净涪点了点头,他正色地抬眼迎上了清佰大和尚虚虚从眼睛缝隙处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清佰大和尚看着这样的净涪,心底又是一笑。
他其实知道,这样态度的净涪,虽然不明说,但已经暗示了他什么。
净涪取走《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会还予山寺佛庙一场机缘,用以了结因果。
可谁又知道,净涪给出什么样的机缘,才能了结因《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而结下的因果?
作者有话要说: 嗯,各位亲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