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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又被子荨这话说的哭笑不得,“好人,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子荨只觉得朝夕在开玩笑,忙道,“不不不,主子是好人,主子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心地十分善良呢,就和殿下一样咧,主子和殿下都是好人。”
朝夕无奈叹气,有些不明白为何子荨也看到许多险恶却仍然能如此积极,她知道,她和商玦,都绝对算不上好人,“子荨,人心本恶,这四个字你听过没有?”
子荨一愣,虽然不十分懂,却还是听清楚了这四个字。
朝夕没管她回答不回答,接着道,“恶是人的天性,你所看到的那些‘好人’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后天教化来的,可很多时候哪怕受了教化也改不了本性,你看看这淮阴侯府,名门世家百年望族,里头藏着的那些龌龊阴暗你一个小丫头不会明白,你......”
朝夕话未说完,暖阁的门帘被掀开,商玦神色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朝夕无奈的摇了摇头,朝夕一看商玦来了便不再说,可显然商玦还是听到了她刚才的话。
子荨回过神来,愣了愣赶忙退了出去。
商玦走进来,无奈的道,“你干嘛吓她?”
朝夕挑眉,“我这是在吓她吗?她性子简单,不学着点,往后怎么在我身边。”
商玦也挑眉,“在你身边怎么了?”
朝夕自然而然道,“巴陵的那一群牛鬼蛇神......”
话至一半,她猛地住了口,商玦眼底闪过了然,“原来你一直在想回巴陵的事情。”
商玦说着做到了她身边来,属于他的气息骤然扑近,朝夕立时坐直了身子,她对面的位置十分宽裕,她不知道商玦为何一定要坐到她身边来。
“你是不是从未想过同孤一起回燕国?”
商玦第一次问的这样直白,朝夕眉头微皱,“我从未说过要和你一起回燕国”
商玦眯眸皱眉,半晌才沉沉叹了口气,“也罢。”
朝夕等了半晌却等来他这两个字,一时有些发愣,商玦未曾发难,她倒是有些不知如何应对,默了默,她索性直接的道,“我还未想好如何安排,可一定不会欠你便是。”
商玦闻言嗤笑了一声,“也好,你这么想孤就放心了。”
朝夕背脊一挺,下意识觉得商玦话里有话且还是算计她的,虽然他妥协了,可她却一定半分便宜都占不到,朝夕豁然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猛地停下,而后便寒声道,“我并非是在吓子荨,我心中就是那样想,我亦是那样的人!”
朝夕说完便走,商玦坐在原地扬了扬眉,有这样明着告诉别人“我是坏人你离我远些”的吗?这也是她会做出来的事吗?还是丑话说在前头她就能心安理得了?
商玦坐了一会儿,忍不住扬唇笑了笑。
这屋子里只有他一人,虽然那一笑俊美无俦十分的摄人心神,可独自无端的一笑委实有些诡异,扶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他那么一笑,直吓得他脚下一滑差点绊倒在门槛。
扶澜看了看商玦,又看了看内室的方向,摸了摸鼻子无奈的道,“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是中邪了吧?这屋子里就是只有你一个人吧?”
商玦看向扶澜,面上带笑语气却有些低落,“她说她不和孤回燕国。”
扶澜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商玦,“因为这句话你刚才那样了?天啊,你不会真的......”
扶澜上前来就要摸商玦的额头,待商玦双眸一眯,他立即就在距离商玦额头一寸之地停了手,悻悻的缩手回来,似笑非笑的道,“我猜你是早就知道的吧,现在觉得后悔了?”
商玦垂眸,表情有些无奈,“她还是那么倔。”
商玦语气温柔,听的扶澜在一旁抖了抖,扶澜好笑的看着商玦,“小鹿不去燕国你可以来蜀国嘛,入赘你懂的吧?你这个位置,嫁妆应该十分丰厚,小鹿会愿意的。”
商玦表情沉定,就好似没听到扶澜的话,他转头看着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只被她母后教了四年,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教她,她孤零零一个人,现在这样已是极好。”
扶澜摸了摸牙,哼了一声,“你继续酸,我扶着牙免得倒了。”
商玦摇了摇头,“若有个人教她,她会更好。”
扶澜“啧”一声,“天,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老学究,你以为一个幽鹿玦就能绑住人家吗,小鹿的脾气,我看她可不是个喜欢受人掌控的,你还想教她吗?”
商玦闻言又摇了摇头,又弯唇,“我不想掌控她。”
扶澜眯眸看着商玦,忽然就从他的笑容之中读懂了什么似得恍然大悟,“啧,我明白了,你只需要帮她解决掉所有的阻碍,帮她报仇,帮她夺回公主之位,帮她拿到她想要的......有你这么个人在,她眼里心里哪里还能看得见别人......”
扶澜捂脸扶额,十分痛心疾首,“商玦啊,你可真是......”
商玦挑挑眉,这次再没有摇头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