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多言的起了身,他上前两步,从那佛龛正中取下了那黑檀木的骨灰盒,十分虔诚的在手中一抱,熄了两盏幽灯转身出门,“晚了,都回吧。”
慧心点点头,等他走出方才将门合了上,而后便跟在洛清和身后一起往后面的禅房去,走着走着慧心有忍不住问,“师兄,明日当真不下山吗?”
试剑大会乃是侯府大事,洛清和好歹是淮阴侯府的二少爷,会不会有人来请他下山见客呢?慧心心中想着想着又想远了,待回过神来连忙念了句“罪过”。
“明日,我会请师父为我剃度。”
慧心脚下一顿,“啊?师兄要正式授业入门了?”
“嗯,红尘事了了。”
慧心摸了摸脑袋,不知洛清和说的红尘事了是什么,却也弯了弯唇,“其实师兄带发修行也是极好,师兄的身份在那里呢,若真的剃度,可就没有后悔药了......”
洛清和平静摇了摇头,“我已决定了。”
慧心停下脚步,看着洛清和走向自己独居的院落,夜色之下洛清和的背影清寂出尘,若不遁入空门,必定是风姿凛然的人物,却......
佛门清苦,入门之人多有自己的无奈。
慧心惆怅的叹了口气,自往自己的禅房走去。
洛清和并不关心慧心在想什么,他推门而入进了屋子,看着屋内简单的陈设怔愣了一瞬,而后才看向怀中抱着的骨灰盒,他目光一抬,径直朝墙角的炭火盆走去,屋内暖意融融,那火盆被他临走之时加了新炭,此刻哄哄烧的正好。
洛清和在那火盆之前站定,平静的将骨灰盒扔了进去。
黑檀木的盒子遇火即燃,明晃晃的光将洛清和的眼底映的一片明亮。
他日夜供奉了七年的“姐姐”,就在那炭火之中被焚烧殆尽。
灯芯“哔钹”一声响,朝夕猛地睁开了眼睛!
漆黑的眼瞳之中闪过两分迷蒙,却又极快变的清醒,目光一定,恰好对上另一双深沉如渊的眸,商玦坐在书案之后,手上分明拿着一本册子,目光却落在她身上!
见她醒来,他索性放下书册走了出来。
径直走至她身边落座,商玦将她身上滑落下肩头的毯子拉了拉。
“梦到了什么?”
朝夕看了看眼下,她手中的书被放在了一旁,脑袋下被垫上了一个大迎枕,身上盖着一件狐裘的毯子,一个时辰之前她在看书,却不知怎地睡着了。
摇了摇头,朝夕稍微坐起来点,“不曾梦见什么。”
说这话,朝夕抬手按压自己的额头,商玦看着弯了弯唇,“你昨日大抵不曾睡好,刚才竟然毫无防备睡着了,若孤想做什么,你岂不是没了法子?”
朝夕不置可否,“你会做什么?”
商玦听得一笑,目光一转看向窗外,“时辰不早,你却醒了,今夜是打算不睡了?”
朝夕手一顿,也转头去看外头的天色,却是没说话。
商玦看了看她的神色,“你刚才睡的并不安稳。”
朝夕转头看一眼商玦,商玦又道,“今夜对你很不寻常。”
朝夕十分平静,“即便明日是试剑大会,今夜对我而言也并没什么不同。”
商玦唇角微弯,“那么你是要继续睡了?”
朝夕理所当然,“为什么不?”
商玦笑着点头,“刚好,孤也要就寝了......”
朝夕微微颔首,一手撑着矮榻想要坐起来,可刚起了一半,坐在旁边的商玦却忽然倾身将她横抱了起来,他抱动作的行云流水,朝夕没反应过来人已在他怀中,她刚挣扎一下,商玦已经迈开了步子,这里距离床榻不过数丈,朝夕动了动便安静下来!
见她如此乖觉商玦笑意加深,走至床榻处弯身将她一放,刚一沾床朝夕便往里头去,商玦褪了外袍,又灭了近前的灯也躺上去,刚放下床帏便转身道,“你若觉得冷,可来孤怀中。”
朝夕唇角一搐,眉头顿时皱紧,“很暖和,睡吧。”
朝夕说着就闭了眼,商玦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言,床帏之内一片静默,朝夕刚刚醒来,此刻说要入睡却入睡的极快,不多时呼吸就绵长起来。
商玦唇角微弯,又等了片刻忽然掀开锦被伸手将她小心翼翼的揽了过来,他身子温暖,不用他用力朝夕就下意识的依偎过来,商玦在幽暗中笑了笑,这才平静的闭了眸,两道呼吸胶着,气氛静谧而宁和,没多时,商玦似也入睡,恰在这时,他怀中人闭着的眸子重新睁了开,那双漆黑如宝石的眸子哪里有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