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喜带着朝中御医戚鸿儒求见。戚鸿儒此人幼时成名,一手精湛的医术在京中算得上数一数二。他隔着帘纱把脉,指尖不禁颤动,竟未料到病人身上的温度如此之高。她的脉象异常,虽然身体滚烫,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排除了皇后娘娘纯属风寒发热的病状。
戚鸿儒只觉得床上昏迷的女人身上极香,香味入鼻,也不让人觉浓而腻,反倒令人十分舒爽。可能这便是皇后娘娘的御夫之道吧。戚鸿儒知晓自古以来女人们谋生亦谋爱,谋爱之法多如牛毛,只是以香谋爱的手段,他今日算是见识了……
“微臣斗胆,敢问陛下,皇后娘娘昏迷之前可有吃过什么?”
沈晏婴墨眸沉定,双手交负在身后,“几杯茶水。”
戚鸿儒一惊,小声自语:“莫非是毒……”
九喜在一旁盯着戚鸿儒的一举一动,只觉此人风度翩翩,学术高深,眉宇间神似自己梦中邂逅过的那人……
戚鸿儒虽是名医,精通药理,却对毒经毫无研究,他见皇后娘娘这般,只能开了一些退热的药,再拟个药浴的方子,但愿内外结合,能有些疗效吧。
沈晏婴看了他开的方子,只说天色已晚让他退下。戚鸿儒诚惶诚恐地离开,脑中疑惑万分。沈晏婴久病成医,自然懂医术药理。戚鸿儒开的药方针对性很强,只能退热,他对皇后娘娘的病症根源束手无策,难当名医之头衔。如若沈晏婴想要为难他,他今晚定是走不了。可他为什么不追究呢……
沈晏婴大手一挥,九喜也退出了景元殿。药方在沈晏婴的手中被捏成纸团,他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床上的女人,不免皱了皱眉。
沈晏婴大抵是知道如何化解苗秋秋身上的痛苦,可他不愿意。戚鸿儒开的药方有什么用呢?退热?不如褪衣服;以热水煮药做药浴汤?还不如拿些冰块镇住她身体里的欲火。
夜深了。
里殿的窗户没有关上。风声渐近,鸟鸣声骤起,从树影里错落的月光摇摇曳曳,投射在殿内昏暗的地面,好似昭示着这个夜晚的不同寻常。
三道人影先后从窗户飞身而入,除了惊动在枝头入睡的鸟雀扑棱飞走,整个皇宫都是那么平静。
衣襟带起几阵疾风,屋中烛火微微颤动。浅眠的沈晏婴睁开眼,眸中没有什么情绪,视线落在低头下跪的三人身上,淡淡道:“冥、禅、寂。都起来吧。”
沈晏婴转身走到书案前,在边角处拿起他拟好的名单册,交给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寂、禅,去清查名单上所有大臣的家产,和俸禄对不上的部分,深究。”
“是,主上。”两道低沉的男声同时响起。
“冥,朕要你前往安景郡,监视安景郡王的一举一动,随时报备。”沈晏婴说着,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是,主上。”
“七月廿三是宫廷大宴之日,在影尚未回来禀报寒王行踪前,告知烬、罪,七月秘密进宫暗中保护,此外,朕还会加派五支精兵护卫宫廷安全,以防宴席上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