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沈晏婴所料,今日的朝堂,几位大臣上奏,无外乎选妃纳妃之事。
沈晏婴微微眯眼,无论是兵部尚书赵柯、大学士张不复或是大夫刘纪、高昶,家中皆有适嫁女儿。他咳嗽着,脸色苍白得和昭郁殿的金漆红锦格格不入。
沈寒骞果然还是按捺不住了吗?一来让沈晏婴背上昏淫君主的名头,二来多几个女人来牵制他?
面对这些大臣纷纷进奏,沈晏婴白唇微启:“先帝二十年前率兵攻克前朝,励精图治,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抚正流民万千。然先帝已去,朕步上正宫两年,心有余而力不足,举国上下积弊尚在,有何颜面将纳妃之事提于江山社稷之前?眼下青黄不接之时刚去,国库中存银更应该用于抚民;何况朕上位不足三年,若提前选妃,岂不是违了列祖列宗的训诫……此事再议吧。”
以全翰林为首的中立党派喟然一叹,感慨夜帝深明大义。全翰林更是跪下行一大礼:“臣等愿随陛下左右,辅佐陛下治国!”
此言一出,举朝下跪,朝中大臣皆是深深叩头。
沈寒骞也不例外。他心中赫然一惊,心中后悔不已。没想到沈晏婴竟然反将他一军,以退为进,只言片语间拉拢了全翰林!
沈寒骞意识到一个问题,以自己在朝中大臣的势力,根本不足以动摇沈晏婴半分!那些人都是蠢货!他不禁一阵头疼,下了朝之后,混混沌沌地回到寒王府。
李玉茹早早地等在寒王府门口,见到风尘仆仆的沈寒骞,她笑着迎了上去,递上手中的折扇。
“王妃不好好呆在府里,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快回去?”沈寒骞眼里的厌恶和警觉让李玉茹心头发凉,她愣在原地,恍然发现自己手中的折扇不见了。是他,拿走了折扇,却不等她一起回府里。他的背影急急匆匆,而脚步向着定定的一个方向——
倦芳阁!
倦芳阁是寒王爷十三岁那年向先帝求来的。那一年,受了芜泽友好邀请,寒王爷随着先帝一同踏上前往芜泽国的路途参加芜泽骑射节,那是两国战争将要平歇的标志。
李玉茹心头划过一丝恨意,若不是那个出身青楼的狐媚子,沈寒骞要去的地方是她的如意阁!
嘴角浮出嘲讽的笑容,不知是在讥嘲自己,还是讥嘲倦芳阁的那位。李玉茹瘫坐在地上,她要如何向沈寒骞表明,她嫁给他,不是为了权势,而是,因为爱啊!
小奴明月跑了过来,扶起地上瘫软如泥的王妃,在她耳边提醒着:“小姐,那狐媚子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女人如花,过了季节可就凋了,王爷在她身上注入的情爱必然是不长久的。何况而小姐您有才华,有家族,还有人脉!只要小姐把寒王秘密纳夫人的消息偷偷送出王府,送到李家,老爷怎么会让小姐白白蒙羞!”
明月是李玉茹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她身为王爷王妃之中的局外人,看得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