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王府,陆雨已回自己房中休养,依旧居在后府正院,而许令荃则住在正院东侧的拥霞堂。袁珝进房见陆雨犹自昏睡,问王嬷嬷陆雨可醒过,可吃过药用过饭了。王嬷嬷皱着眉直摇头,唉声叹气。袁珝愈觉心沉,轻轻在床边坐下,去握她手,陆雨双手微微一颤即刻抽去。袁珝轻轻唤了一声:“阿雨。”
陆云照进来,展月端着饭菜跟在身后。陆云照瞧见夫妻两个皱了皱眉,对袁珝道:“你先出去吧。”
袁珝起身作揖道:“有劳兄长了。”又望陆雨一眼,出了房门。
陆云照见他走了,方往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向陆雨道:“阿雨,我知道你醒着,我也知道你伤心。你自小最是听兄长的话,你乖乖起来把饭吃了,把药喝了,养好了身体,兄长带你回家,好不好?”
陆雨闭着眼摇了摇头,拿被角擦着眼泪。展月“噗通”一声跪下道:“庄主,小姐,全都怪我不好。当日小姐放心不下王爷去滢州,就悄悄跟去。我代替小姐留在府中,不知道怎么的就叫外边的人给发现了。我被人带进宫见到了皇上,皇上对王爷说,‘你的王妃武功高,胆子大,从来不把皇家放在眼里,叫个丫头冒名顶替自己,这欺君之罪是逃不脱的。休妻还是娶妻,你自己决定。’王爷没有办法才娶那许王妃。这件事怪不得王爷,全怪我。小姐也别以为王爷是真的变了心,作践自己。”
陆雨咬着唇依然不说话,皇命难违,她又岂能不知?只默默叹了口气。房间里寂静无声,她的叹息声听来便更加让人惆怅。
过了两、三日,天朗气清,泱泱过府来看陆雨。陆雨正由展月伺候喝了药,忽闻泱泱前来,急忙请入相见。
泱泱一见陆、面目黄廋、形同枯槁,不由红了眼眶,握了她手道:“姐姐,你出京之前还好好的,如今怎么成这般模样!”
陆雨笑容惨淡,道:“我中了毒,一身武功尽皆废了。捡回一命已是万幸。”
泱泱道:“早知你伤得如此严重,我就不该把五哥另娶的事告诉给你,害得你重伤之下又添心伤,更加劳形。”
陆雨轻轻摇头,反握泱泱之手道:“多亏你传信,不然我至今蒙在鼓里、一无所知。京城满地富贵,我一介庶民却顶着王妃的头衔,也唯有你真心待我。”
泱泱道:“姐姐何出此言?姐姐有所不知,我父王乃废太子,明面上瞧着有皇上太后的恩宠,尊贵非凡,可背地里谁还拿他当回事儿。我与姐姐的处境原是一样的。再者我虽家中独女,却不过是个庶出,姐姐自小有母亲疼爱照料,而我却连亲娘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如此想来我竟比姐姐还不如些。”
陆雨平常瞧着泱泱总是活泼快活的样子,没曾想也有愁苦之事,自己如此自怨自艾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道:“你说这话来宽我的心,我哪能同你相比。你的心意我知道。”
泱泱又道:“姐姐,处境越是艰难,就越要活得刚强。否者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么?”
陆雨垂下眼睑,道:“我也不是仇恨谁,我也知道寻常百姓之家,男人三妻四妾平常之事,更何况是亲王皇子。我只是,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没曾想过……何况,何况娶的又是那国公府的许小姐?”
许令荃,陆雨昔日在曾家梅园见过,家世相貌无可挑剔,又跟袁珝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不免自惭形秽。泱泱从来不把京城诸女放在眼里,更别提那许令荃了,甚为不屑一顾道:“那许小姐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倒觉得五哥这个时候另娶好过任何时候。”
陆雨不解道:“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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