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宋儒彦忽然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一直到安亚姝收拾好了东西跟周言述离开,他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周言述在门口看着我,安亚姝在看着宋儒彦。
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单独跟宋儒彦说。
虽然心疼,我还是出了门,将空间让给了安亚姝。
“她给你的纸条上写了什么?”
周言述问我道。
他果然不知道那纸条的事情,我那百分之十几还没有白猜。
所以这眼看来,他想要接走安亚姝,怕也是临时想起来的。
可现在再说别的已经没有用了。
跟离开相比,最让宋儒彦心痛的应该是背叛。
这却也是最无法改变的事实。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沉默良久,周言述忽然笑了笑,道,“也对,能用来陷害你的,无外乎就是我的什么深情表白,但是说实话,没有在你们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我还是挺意外的,你知道吗,这会增加我的胜负欲,我会更想把你抢回来。”
我摇了摇头,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让我有点尴尬,换了个话题道:“你应该想想怎么好好对安亚姝,她虽然有的时候过分了一点,但她的心思其实很单纯。”
周言述哼笑一声,“心思单纯……见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还能用心思单纯来形容她的,可能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这算不算是在夸我?”
周言述白了我一眼:“我还夸你,你怎么不说我在骂你?”
“因为我觉得能看出一个人单纯的本质,本身就是一项本事。”
世俗让我穿上无法单纯的衣服,我每天的乐趣就是在这灰蒙蒙的遮挡中找些可以发光的东西。
可是天地灰暗,我能看到的最多的就是算计和交易。
而这些算计和交易中又多沾着脏血,这就会显得只为了让自己活的幸福的人无比干净。
即便她想要杀了我。
安亚姝出来了,站在周言述身边,迅速退掉了那层把自己伪装成孩子的皮囊,用一个真正二十一岁的身体和神态对我颔首示意。
也许,这才是安亚姝真实的样子。
一整天,宋儒彦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天,手上的烟一直没有停过。
暮色四合,阳光被大厅里的灯光取代,保姆将晚饭摆上餐桌,小心翼翼地喊了宋儒彦一声。
宋儒彦恍若未闻。
就这样一直到深夜,宋儒彦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是,我一直都知道,安亚姝对周言述的意思,周言述对安亚姝的感情……”
一个想要用对方的身份给自己稳定的生活,一个想要用对方的便利整垮宋氏集团。
其实不光我知道,宋儒彦也知道。
在我频频提醒他注意安亚姝的时候,在他主动去提防安亚姝的时候,他一直都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到来。
只不过这天到来的似乎快了些,这才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宋儒彦再次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滥情,是不是?”
“不是,”我实话实说,“你对安亚姝的一片深情,是这世上都罕见的。”
“可是她刚刚跟我说,我是个滥情的人。”
显然这句话并不是给宋儒彦的,她应该是在说我吧。
“如果一定要这么说的话,那只能怪这感情生不逢时,或者,你不该遇见我。”
宋儒彦仰着头看天花板,忽然笑了,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该遇见你,确实不该,没遇见你之前没有这么多的事情,遇见你之后什么事情都来了,甩都甩不掉。”
我心里一紧,莫名的一阵揪痛。
是,遇见我之后什么事情都来了。
家族里的事情,感情上的事情,甚至连基本没有关系的人都来插了一脚,生生把自己心尖上的人给撬走了。
不认识我的话,这些事情显然都不会有。
所以,现在怎么办?
道歉,然后道别?
我垂下眼睛,有点不敢看宋儒彦,犹豫了一下,还是情不自禁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没有理由,只是想为了我的出现道个歉。
可是我这一句“对不起”刚刚说出来,宋儒彦突然坐直,一把捏住我的下颌,狞笑着道:“这么多事,你得跟我一起承担,不能便宜了你!”
嗯?什么意思?
我整个人愣住,看着他猩红的眼睛有点没理解其中内容。
“你说什么?”
宋儒彦突然砸到我的身上,“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