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启明。”平阳侯忽然开口。
包括魏其侯在内,几位老将都看向他。
“就冲他那股聪明劲。”平阳侯没有过多解释,继续吃着自己的肘子:“我身上没带东西,但如果谁赢了我,把我府上那口铜鼎搬走就是。”
“好!”灌夫似乎对那口铜鼎觊觎已久,像是怕平阳侯反悔一样,赶紧朝魏其侯,先抱了抱拳,然后嘿嘿一笑的问:“儿子女婿都在场,不知魏其侯如何取舍?”
魏其侯捋了捋胡须:“也压启明吧。”
“看来还是疼女婿多些。”灌夫哈哈大笑:“看来都不怎么看好我英儿,既然这样,当爹的压了,至于彩头,就拿我府上那张‘银角弓’来充数吧?”
魏其侯认出了这把剑,想了想之后说:“若我输了,我书房中的陈列,可任取一件。”
“好!”灌夫激动的搓着手,急不可耐的样子,朝台下喊:“还不快开始?”
那马师有所领会,朝观马台行了个礼,随即召唤灌英他们就位。
很快,包括曹盛和李敢在内,六人六马并肩而立。
马师扬起了鞭子,这是即将开始的信号。
稳操胜券的窦家兄弟两人兴奋的眉飞色舞,认真起来的李敢和曹盛两人也挺直了腰杆紧握着马鞭。唯有赵启明,忽然身体一弯,整个人趴在马背上,还抱住了金牙的脖子。
这无疑让灌英几个人大惑不解。
但观马台上,李广却目光一闪:“看走眼了,启明可能懂骑术。”
“什么意思?”灌夫不解的指着赵启明奇怪的姿势:“有什么讲究不成?”
“我在草原上见过,这是种快速冲锋的姿势。”李广眯起眼睛:“身体紧贴着马背,可以避免被箭失击中,而且姿势虽然不好看,但的确降低了从马背摔落的危险。”
听到这话,灌夫惊奇的笑了起来:“这小子学聪明了啊。”
魏其侯这时却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前提是启明能夹得住马,否则一旦快速奔跑起来,反倒适得其反,很容易被颠倒半空中,而这种姿势之下不易调整,百分之百会被马压住。”
李广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严峻起来。
灌夫也意识到赵启明很可能自视过高,选了个蠢办法。
但他刚想呵斥,场中的马师已经扬起鞭子,大力一甩,“啪”的一声。
号令起,赛马开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金牙竟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
因为兴奋而哇哇怪叫的窦家兄弟明显一愣,灌英也张了张嘴。显然,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赵启明居然能第一个冲出去。然而观马台上经验丰富的老将们,却对此并不吃惊。
“这伊犁马果然是好马,反应能力和速度都是一顶一的。”灌夫大为满意。
李广也点了点头:“伊犁马比中原马更高更瘦,很适合冲锋。”
但周建德却皱起眉头:“关键是启明能不能驾驭得了,否则越快他越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灌夫的脸色也稍微变了变。
而与此同时,灌英等人也纷纷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赵启明之所以能第一个冲出去,仰仗的是他的好马。心里赞叹伊犁马果然不同凡响之余,他们神采奕奕迎头而上。
所有人认为赵启明会逐渐减速。
因为赵启明骑术如何,大家一清二楚,就算能首先出发,但因为速度太快而导致的颠簸,连坐都坐不稳的情况下,赵启明肯定会下意识的放慢速度防止从马上摔落。
灌英等人正是带着这种想法,所以才哈哈大笑着奋起直追。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赵启明仍然保持着难看的姿势,并没有任何不稳,而且速度还更快了!
“不对。”一直关注着赵启明的李广忽然站了起来:“看他的脚。”
正大感意外的灌夫和周建德也站起来,仔细一看,他们也吃了一惊。
“其他几个后生骑术很好,大腿都紧紧夹着马肚子,用这种办法保持身体平衡。”李广仔细的看着快速前进的赵启明:“启明却不同,你们仔细看看他的双腿。”
“是张开的。”灌夫目瞪口呆:“邪门了,这是什么骑术!?”